黎倾充耳不闻,捂住耳朵走。

“咳咳……救……救……”

黎倾停下脚步,转头看着陷入昏迷的人:他叫我舅舅?

在黎倾的思维里,叫他舅舅的人,跟黎念念同等重要,不能抛弃,将网兜系在腰上,费劲巴拉地把傅九川扛回家。

黎家住在一楼,不用爬楼梯挺省力,两年前,黎思南租下隔壁的一间破屋,专门留给弟弟放废品用,平时上锁,以防被偷。

黎倾站在家门口思索两分钟,打开另一道门,将傅九川跟他的宝贝废品们锁在一起。

到家时,黎思南正坐在客厅里等他,手里绣着十字绣,不放弃一点赚钱的机会,这是她新接的活,绣一单二十块钱。

这个城市小,黎倾早就转悠熟练了,很多人也认识这个小傻子,黎思南倒不担心他走丢。

“回来啦,饭在锅里热着,赶紧吃饭吧。”

在他靠近后,黎思南看到了他身上的血迹,心下一慌,绣针扎进手里:“嘶……倾儿,你受伤了!过来让我看看,怎么回事!?”

黎倾乖巧地走过去,在她检查之后摇摇头:“不是我的。”

知道弟弟确实没受伤,黎思南疑惑地问道:“你身上怎么会沾血?”

在黎倾断断续续的表演中,黎思南终于推测出具体情况,听到他说把人塞进了废品房里,赶紧推着轮椅过去。

黎倾跟在旁边开门,指指躺在纸壳子上的傅九川:“姐姐,就是他!”

“你认识他吗?”

“不认识,他叫我舅舅!”

“不认识就报警,让警察把他带走,身份不明,哪能放在家里。”

黎思南掏出兜里的二手智能机,拨打110

“不能带走!”

黎倾开口拒绝,还把手机抢走:“他是我捡的,我的!”

黎思南试图跟弟弟解释,这是个人,不是物品,可惜黎倾不愿意听,往常都很听话的他,这次一反常态,一定要留下傅九川。

理由只有一个:“他叫我舅舅,不能赶走!念念也叫我舅舅,要是赶走就没家了!”

黎倾一旦认定什么事,就非常执拗,傻愣傻愣的,黎思南怎么都改变不了他的想法。

只好暂时转移话题,指挥黎倾去翻衣兜:“你去瞧瞧有没有什么证明身份的东西。

至少身份证得找出来吧,什么都不知道就留下这个人,太危险了!”

黎倾听话的凑过去扯傅九川的衣服,刚靠近,对方就敏锐的睁开双眼。

眼神锐利、阴翳冷凝,似乎下一秒就要刀了他,看清眼前的人后,傅九川放松下来,再次昏睡。

黎倾哼一声,敲敲他的脑袋:凶我!该打!

翻了两分钟,黎倾找出他的钱包和手机,全都递给姐姐。

黎思南打开钱包,没有现金,全是卡,身份证夹在最里面:“傅九川,嗯,样子对得上。”

黎倾也拿过身份证查看:“不认识。”

将钱包翻个底朝天,黎思南发现一张名片:“锋域集团总经理,傅九川。”

傅九川没想到,他随手塞进钱包里的名片,成了他的“救命稻草”。

傻子舅舅3

从黎倾那里将手机要回来,黎思南百度一下锋域集团和傅九川。

发现确实有这么个集团,董事长姓傅,有俩儿子,这个傅九川好像就是其中之一。

百度完,黎思南瞬间脑补出一部豪门狗血大戏。

黎倾见姐姐一直不说话,以为她坚持将人赶走,急得快要哭出来。

看弟弟委屈巴巴的表情,姐姐最终妥协。

黎思南双腿残疾后,为了不浪费钱,经常自己看医书,各种医书都看,自我治疗,防止腿部肌肉萎缩,让情况更严重。

傅九川伤的不是特别重,这种程度的外伤,她可以处理,不用送医院,省钱!

喊黎倾去拿药箱,准备帮地上的人包扎一下。

包扎好,又喂几颗药,黎思南看着昏睡的傅九川犯了难。

家里只有一间卧室,弟弟平时都是睡客厅的沙发床,这个人……睡哪啊?

想了很久,不是自己的亲人,黎思南也不心疼,反正废品房平时被弟弟收拾的挺整洁,住几天也没事。

“倾儿,你把那边的木板搬过来,再去抱一床褥子垫上,夏天也不冷,给他拿个夏凉被盖好就行。”

折腾到大半夜,黎倾吃完饭倒头就睡,黎思南回屋里给女儿掖好被子,彻夜未眠,家里多个人,要花不少钱……

第二日一早,黎思南让王哥帮黎倾请个假,没有去工作。

昨晚包扎的时候,发现傅九川腿上伤的最严重,恐怕行动不便,黎倾得留下照顾他。

废品房里,傅九川已经醒来,身子倚靠在纸壳堆上。

刚和助理通完电话,得知目前的情况对他不利,傅九川拨通另一个电话,讲了十几分钟后挂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