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那之后,云摇自己也终于再扛不住仙格受损的内伤,与战遍魔域三部部众带来的灵力枯耗后的力竭,失去了意识。

复原之日又要拖后了。

好在这一战后,魔域三部的骨干力量重伤了大半,不将养一两个月,应该很难恢复。

如此,至少为凤清涟从梵天古寺将轮回塔大和尚请来,拖延了不少时间。在这之前,魔域应当是不会主动向仙域挑起纷争了……

云摇想罢,大战后枯竭的灵力也终于回来了一点。

只是用起来不知为何如此晦涩。

“咳……有人吗?”

云摇支起眼皮,有气无力地出声哼哼。

“你们的尊主夫人要被渴死了。”

“——倏。”

薄利的气息擦过,洞府中忽然亮起了一盏昏昧晦暗的烛火。

云摇眼前的黑暗终于被驱散了一点。

然而望着面前这座暗无天日的、好像深埋地底的山中洞府,她难得微微变了脸色:“这里是哪……”

云摇抬手,下意识要扶住身下的床榻。

然而……

“当啷。”

清脆的金属撞击声,叫她身影都愣得一住。

云摇僵了几息,慢慢低下头去,同时抬起手腕——

比她腕骨粗了不知多少倍的锁魂链,铭刻着数不清的符文咒印,绕过了她的手腕与踝骨,深锁在身后其深无垠的山脉岩壁之中。

云摇大脑空白,缓慢而迟滞地眨了下眼睛。

“师尊终于醒了。”

便在此时,一道低哑愉悦的声音近了身。

云摇下意识抬眸望去。

“如何,”慕寒渊举着烛火,眼眸幽微晦暗地俯下身,眼底犹如噬人的修罗地府,“还算喜欢,我为师尊准备的这对‘手镯’么?”

明明明月是前身(三)

眼前黑影一沉,云摇便被来人钳着腰肢“提”进了怀里。

云摇:“……”

鬼知道对于一个渡劫境修者来说,被人拎小鸡仔一样“提”进怀里这件事有多么大的侮辱性。

云摇不死心地提了提灵力,然而除了初醒时感知到的那晦涩绵延的一线灵力的存在外,其余确实对她的感召置之不理,如石沉大海。

而若换个时候,她识海无损,以神魂之力也足够轻易抹除这锁魂链上的符文咒印。偏此刻仙格伤上加伤,再肆意动用神魂之力,怕是仙格都要碎了。

云摇正为这个发现烦扰,慕寒渊已经放下了烛火,似笑非笑地低眸睨她:“师尊可明白自己的处境了?”

“……”

云摇心梗,显然慕寒渊就是拿捏住了这点,才放心用锁魂链将她困在这黑咕隆咚的山洞里的。

不过这么深不见底的像是地底一样的地方……

她记得断天渊以北,整个朱雀主城辖制的疆域内,都称得上地势平缓,而此处明显是座深山。

“这是哪里?”云摇不安地探出一点神识,“我们不在朱雀城附近了?”

“师尊不知么?这里自然便是师尊一直想来的地方了。”

慕寒渊垂手,指尖似是无意地拨过了从云摇腕骨旁垂下的锁链。

听到洞府中回响起“当啷……当啷……”的金属声响,他低声愉悦地笑起来:“哦,我忘了,师尊如今才是那只任人欺凌的病猫,探查不了山外的情况?”

云摇:“。”

慕寒渊撩起眼尾,就对上了身前石榻上女子凉冰冰的满是威胁的眼神。

大有一副“再不说我咬也能咬死你”的凶悍。

她向来如此。

慕寒渊想着,薄唇唇畔的笑意都渐染到了眼底,他抬手,轻慢又情色地刮蹭过云摇柔软的耳垂:“这里是魔尊殿旧址,天陨渊啊。”

“……!”

云摇神情兀地变了。

她甚至没工夫顾及慕寒渊这大逆不道的举动,声音都冷厉:“你来天陨渊、是准备要做什么?”

慕寒渊低垂着眼,着迷似的望着她:“师尊不是早已猜到了吗?”

“你又要重启魔尊殿?你明知这番举动,一定会令仙域众仙盟警觉、再掀仙魔两域之战,”云摇咬牙,恶狠狠地甩开了慕寒渊再次抚上来的手,“你究竟要杀哪一位神君,定要搞出生灵涂炭的结果不可?!”

“……哦,原来师尊连这个也探听到了,难怪仙格受损如此严重。”

慕寒渊并不在意被云摇抽开的手,答非所问地道。

“慕、寒、渊!”

清凌而难抑怒意的女声回响在洞府内。

慕寒渊停了两息,忽然笑了,他掀起眼帘:“比起这个名字,有时我觉着,你或许更该叫我终焉。”

“……”

云摇僵着身,慢慢退开,坐到了石榻里面。

她抱膝望着慕寒渊,他眼底那种百死无回的决绝,让她深刻地明白了——他连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