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摇面无表情地握剑。

慕寒渊却感兴趣地撩起眼帘:“师尊的爱慕者众,却未曾有人表露么?”

“……”

话一出,凤凰像是被空气噎了下似的,冷木着脸看向慕寒渊。

然而慕寒渊并未看他,而是眼神熠熠地望着云摇。

云摇更脸热了,别开眼:“啊,没有的事,我们乾门讲究成道立心——”

“太一真人从来不管,”凤清涟毫不留情地拆穿,扭头冷笑,“可惜有些人被示爱都能当成挑衅,提剑就去挑了人家从师父师公到太爷,吓得满门封山不出——谁还敢找她示爱?”

“…………”

在云摇咬碎牙前,又一声“阿弥陀佛”召回了她的注意。

大和尚在凤清涟对面落了座。

“云施主请贫僧前来,是为往生轮存世一事吗?”

“大师果然知晓往生轮的存在。”云摇既有所意料,又难免有些骇然,“仙凡天堑。世人只知飞仙不易,却并不知下界更是难中之难。非创世神器,绝无庇人下界之力——敢问大师,你所持轮回塔,是否也是创世神器之一?”

大和尚却是深深望了云摇一眼,随即笑了:“是。”

“大师为何发笑?”

“因即是果,果即是因。”大和尚垂眉,“施主日后自会明白。”

云摇忍住了没给大和尚打一顿。

——且若对方真是创世神器之主,那千万个小仙捆起来大概也是打不过的。

“好,那我也不必追问大师来历和目的了,”云摇向前倾身,“往生轮因何来到了乾元界,大师可知?”

这次大和尚未曾开口,而是直接转向了慕寒渊。

这一眼要比看云摇时幽远得多,像是有无数个卍字金印在他眼底汇起两条浩然长河,始于一点,又归于一处,最后向着亘远无垠之地消匿。

许久后,大和尚合目也合掌,慨然长叹着作礼。

“此举逆天,为一人而祸苍生,当真不悔?”

“……”

云摇和凤清涟同时一愣。

慕寒渊却淡淡笑了下:“他如今正在沉眠,大师的话,他怕是听不到了。”

“…………”

凤清涟的脸有些绿。

几息后,他微僵着转身,对向云摇:“……你徒弟身体里当真有两道不同时间但同属一人的神魂?”

云摇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感情我刚刚神识传音给你的,你是一句没信?”

“这种离谱事情你就把我太爷爷从坟里刨出来,他也不会信的。”

云摇:“……”

凤清涟死皱着眉,忍不住扭头对向大和尚:“大师,若真存在时空交替,那为何我们没有像他一样一体二魂?”

大和尚一挥僧衣。

四人合围的正中,凌空出现了一盘围棋虚影。黑白之子在棋盘中交织厮杀,乱作一局。

而大和尚在凤清涟不解的眼神里,徐扣棋盘:“此盘,乃是乾元大陆。黑白之棋,便如仙魔两域。”

局中棋势变幻无尽,但随时间推移,黑棋逐渐居上,直至杀灭最后一颗白子。

棋盘中央,忽有天地之光遁开,冲破棋盘之上的屏障。

“前世,那位尊主便是如此破局,强入仙界。”

凤清涟面色遽变:“仙域尽数沦灭?”

“是。”

“……”

凤清涟看向慕寒渊的眼神顿时不善至极,几乎动了刻骨杀意。

然而慕寒渊似未曾见亦不闻,只平静望着棋局中的一点。

凤清涟咬牙转回:“然后呢。”

“往生轮乃创世神器,小可活死人、肉白骨、新旧物,大可改一方之域……”

“可这乾元界无边浩宇,一方世界,岂止是方隅之地?”凤清涟寒声,“难道连整个世间,往生轮都能更易??”

“以堪比三圣的神魂祭之,可。”

凤清涟怔住。

云摇却是悚然一惊,扭头:“不可能!”

她对面,慕寒渊抬眼,由她情绪牵动:“师尊?”

云摇却顾不得,面色难看:“仙界初、劫、度三圣之位,自仙界化生便有,绝无空落,否则三千小世界都难行其道,万世归灭!”

大和尚深望向她:“施主不必惊怒,三圣并非永远在位……何况我说的,是堪比,而并非原三圣之一。”

“……”

在大和尚那幽远的眼神里,云摇心中有一丝丝不安从无数个黑暗角隅笼上,她却寻不得它们的来处。

“原三圣”?

三圣亘古未变,仙界之人人尽皆知。

大和尚既然来自仙界,那理应知道如此,却还是这般言语。他的这个古怪用词让云摇心神都跟着摇晃难宁。

“所以,”凤清涟是四人之中唯一一个了解不多、所以思路方向格外单一但清晰的,“来自仙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