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窝没推,窝滑了……”

杨红玲死不承认,说话还漏风。

唐念念懒得再动手,有这一百块吊着,唐老太和她养母徐金凤,肯定会竭尽全力地讨债。

“滑你妈,你就是故意的,可怜我家念念烧到五十度,差点去见马克思了,瞧瞧她这小脸,比死人都白,都是你害的,赔钱!”

唐老太中气十足地骂。

儿媳妇徐金凤紧跟其上,骂得更难听,虽然婆媳关系不好,但对外,尤其是讨债上,婆媳绝对团结一心。

村民们默默看向红光满面中气十足的唐念念,不吭声了。

该说不该说的,全让这婆媳俩说了,他们还是闭嘴吧。

徐金凤按着杨红玲的肩膀,左右摇晃,就像尔康摇晃着紫薇,“还钱,你个不要脸的破鞋,一百块拿来!”

“窝……窝给,别摇了!”

杨红玲屈服在了婆媳俩的淫威下,答应赔钱。

但她身上没钱,所以——

“婧兰,你先帮我给他们!”

杨红玲看向表妹,语气理所当然,柳婧兰一阵气苦,宝贝玉葫芦没了,她的心比挖了一大块肉还难受,这蠢货还要她拿一百块,她身上总共也就五百块。

柳婧兰也不知道怎么了,自打玉葫芦被抢走后,她心里空落落的,仿佛失去了特别特别重要的东西,她很想抢回来,可面对全村人,她没这个胆子。

以后她再想办法弄到手,这玉葫芦绝对不能落在唐念念手里。

玉葫芦能让人越来越美,唐念念本就貌美,有了玉葫芦如虎添翼,周斯仁下半年就要过来,说不定又会爱上这贱人。

她得想办法在周斯仁来之前,将玉葫芦弄过来。

柳婧兰拿出了一百块,唐老太上前要拿,唐念念比她更快,十张钱揣进了口袋里,她冲唐老太咧嘴笑道:“回家再给你。”

唐老太悻悻地哼了声,懊恼动作太慢,让这死丫头抢了先。

“三伯,何国庆偷东西,品行恶劣,不能让他再留在村里!”唐念念大声道。

何国庆脸上血色消失,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求饶。

蠢大姐小姐心丫环命

“我是一时糊涂,以后肯定不会再犯了,求你们给我一次机会,求你们了……”

何国庆拼命磕头,眼镜都掉了,额头磕出了血,他也不知道痛。

他现在好后悔,不应该招惹唐念念的,唐村人不爱和知青打交道,但也不为难,比其他村好相处多了,也让他产生了唐村人好说话的错觉。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三伯,小鬼子能改得掉侵略的本性吗?当然改不掉,千万不要相信一个贼骨头的谎言,他只是不想去农场改造!”

唐念念说话一板一眼的,口齿特别清楚,还拿小鬼子打比方。

因为唐村曾经有不少人被小鬼子抓去当劳工,只逃回家一个,但成了瘸子,是唐念念的四爷爷,也是大队长的亲爹,对小鬼子深恶痛绝。

“念丫头说的对,这贼骨头贼眉鼠眼,肯定不是好东西,小三,赶紧把这贼骨头送走!”

四爷爷拄着拐杖走了出来,朝何国庆嫌恶地瞪了眼,盛气凌人地指挥大队长,大队长一声都不敢吭,叫人架走了何国庆。

一会儿他得给公社打电话,如实汇报,公社会派人过来,调查情况属实后,就送何国庆去农场改造。

犯了错的村民和知青,都会送去农场,那儿可不是好待的,像何国庆这种白面书生,一天都熬不下去。

“我没偷,唐五斤……救救我,你快说话啊!”

两个村民架走了何国庆,这家伙声嘶力竭地惨叫,还想让唐五斤作证,只不过唐五斤早被徐金凤拖回家教训了。

柳婧兰面色惨白,呆愣愣地站着,衣领还敞开着,冷风叟叟地灌进脖颈,她也不知道冷。

杨红玲躺在地上,猪头脸上都是血,地上还有几颗牙齿。

知青们都去上工了,没人理她们,以后也不会理。

唐念念跟着唐老太朝家走,肚子饿得咕咕叫,十个小面包不顶饿,养父唐满金去上工了,徐金凤在教训唐五斤。

“狗都没你贱,那个何国庆有啥好的?连粪都挑不起,锄头都挥不动,挣工分连女人都不如,你嫁给他喝西北风?更何况这何国庆都看不上你,没见他天天冲柳婧兰献殷勤呢,你是眼瞎了还是脑子长蛆了?还偷你二妹的东西送小白脸?我……我打死你个不要脸的下贱货!”

徐金凤越骂越上火,在唐五斤身上用力拍了几下,拍得她手麻。

“妈,给!”

唐九斤默默递上了手臂粗的柴禾棒,她刚从外面拿的。

小九斤不喜欢大姐,大姐总是把家里的东西拿给小眼镜(何国庆)吃,她都看到好几回了。

气头上的徐金凤抢过柴禾棒,劈头盖脸地抽了下去。

“妈……我错了,别打了……”

唐五斤嚎得跟杀猪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