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刘妈妈又转向盛纮道:“大人,您应该也清楚才对。若是大娘子有这样的手腕和心肠,也不会被林小娘压在头上二十年了!大娘子便是有错,若说这是她的主意,我是不信的!”

王若弗终于哇地一声大哭出来:“刘妈妈,我,我……”

刘妈妈跪着膝行到了王大娘子跟前,哀哀说道:“当日老夫人因为康夫人给六姑爷送庶女的事儿,罚您在寿安堂院子里跪了半个时辰,还说以后不许您再见康夫人。我一个做奴婢的,没什么大见识,可我也觉得老夫人做得对!康夫人从来见不得别人好,视自己为金玉,看他人如粪土,跟您来往,不过是想利用您罢了!我也时常劝说您别再与康夫人来往了,可您就是不肯听,还是背着老夫人见她。这一个月来,您每次和她说话,总打发我出去。大娘子,我这心啊,都悬了一个多月了!到底怎么回事,您就说了吧!”

盛纮一听这话有道理啊:“你,你快说!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想瞒过去不成?你不为自己想,不为我想,你也为长柏、华兰和如兰他们几个想想啊!”

儿女就是母亲的命门,盛纮这句话终于击垮了王若弗:“是,是我那姐姐……她,她说,老夫人太不给我情面,居然为了明兰这个丫头片子罚我跪,还撸了我管家之权,交给了柏儿媳妇,我这个大娘子,实在窝囊。只要老夫人在,我就被压得死死的;偏,偏老夫人身子硬朗,我不知得熬到猴年马月,所以,所以……”

“所以你们姐妹俩就合伙给老夫人下毒?!”盛纮简直快气疯了,狠毒也就罢了,关键还蠢啊,下个毒都不利索,被人逮个正着!还有,老夫人死了,我要丁忧你难道不知道吗?!

王若弗连忙摆手,哭的更大声了, “不是不是!姐姐说,只是叫老夫人大病一场的药;绝对死不了!只要她身子稍有起色就隔三岔五地加一点点在饮食里,老夫人从此缠绵病榻,就没力气管我了……”

众人:……居然还打算长期下毒?!

“蠢物我也见过,可像你蠢得这么到家的,还真是第一回 !”盛纮口不择言地将真心话说了出来。

齐国公点头附和:“盛大人说的没错!”

王大娘子哭得愈发厉害:“姐姐说是下药,可真不是下毒啊!她明明告诉我,就算十二块全都吃下去,也不过气血两虚病个十天半月的,我真不知道会闹出人命啊!”

刘妈妈擦着眼泪道:“大娘子你好糊涂!就算只是下药让老夫人生病,可一样有罪啊!您听了她的话,从此就有一个大把柄握在她手里,到时候她教您往东,您就得往东,叫您往西,您就得往西,您这辈子都得听她的!”

王大娘子愕然地挂着两条鼻涕两行眼泪看着刘妈妈:“我……我没想到啊……”

盛纮气得直跺脚:“这有什么想不到的?你也不想想,你这个姐姐是会真心替你着想的人吗?好端端的她为什么要帮你出主意给老夫人下药?因为老夫人不好对付,你却是个糊涂蛋!说是老夫人病倒了盛家内宅就是你话事,其实你就是个傀儡,背后是她给盛家当家作主!亏你还是王家嫡女,居然不如你身边一个妈妈懂事!你做这种事之前,有没有为我想一想!”

王若弗本来悔恨交加,听了盛纮最后一句话,却一拧脖子怼了回去:“你就会骂我!不管家里出了什么事,你都能怨到我头上!你说我不为你想一想,你何时又为我想过?你睡小娘的时候想过我吗?你把墨兰长枫留在林噙霜这个贱人身边教养时想过我吗?你给林噙霜田产铺子时想过我吗?他们管林噙霜叫娘的时候,你想过我吗?你给如兰找婆家、长枫找媳妇的时候,想过我吗?你从来没有想过我,我为什么要想着你?!”

齐衡和齐国公:……所以啊,疼老婆宠媳妇是必须的,夫妻恩爱岁岁平安!

盛纮被王若弗怼得无言以对,只能转了个攻击对象:“康王氏这贱妇!我待康家不薄,每年节礼都是上等,还指点康晋文章与官场应酬之道,她居然敢这般算计我家!”

王若弗与刘妈妈抱头痛哭,这时小桃敲门进来,说明兰在西厢房边生孩子边惦记着这边审问的情况,叫她过来问问进展。

齐衡先问了明兰的情况,小桃说:“大人您就放心吧!产婆说只怕还得几个时辰,大娘子先是吃了一碗人参鸡汤,两个鱼肉馒头,精神还不错,刚刚又吃了一碗核桃芝麻糊。”

齐衡一听老婆还能吃,方稍微安了心。

将这边的情况跟小桃简单说了,小桃便跑回西厢房传话。

盛纮目瞪口呆地看着这波骚操作,忍不住对齐国公道:“亲家公,明兰生孩子就专心生孩子,还操心这些有的没的做什么?郡主也是,还纵容明兰!你才是齐家的一家之主,可得好好管教管教你夫人!”

齐国公斜着眼看盛纮,心道哟嘿,你还敢说我?

直接对着王若弗努努嘴道:“亲家公,你才是盛家的一家之主,你家大娘子居然蠢到听信姐姐的话给婆婆下毒,不知道你平日怎么管教你夫人的?”

盛纮,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