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大郎一听就黑了脸。

你们这是明晃晃排挤我们夫妻了?不带这么玩的!

他急忙拱手道:“母亲,虽然父亲去了,母亲还在,既然弟弟们住一起不分家,那我们也跟着母亲,何必分家?”

梁大嫂嫂却有点不情愿。

婆婆本来就偏心,压根不喜欢大房。

你一个大男人家成天在外头跑,要应付婆婆的还不是我!

不分家,对我有什么好处?

可惜梁大嫂嫂做不了梁大郎的主,只能低头不语生闷气。

吴大娘子呵呵呵了:“家都分完了,还说什么何必分家?虽然分家了,但是你弟弟们想和我住一处,我也愿意,与分家有什么相干?”

梁大郎十分无奈。

我知道你不想见我,你以为我想见你?

可你是我名义上的嫡母!

父亲死了,兄弟们都分家,一个儿子负责奉养母亲也就罢了。

如今三兄弟都在一处,偏偏把我分出去是几个意思?

知道的说是你不慈,不知道的不得说我不孝啊?!

吴大娘子就像听到了梁大郎的心声一般,开口道:“放心好了,如果有人问起为何只有大郎你们一家分出去,我定然会说是我不慈,嫡母苛待庶子,绝对不会说是你不孝。”

梁大郎十分悲愤。

你这是越抹越黑啊!

嫡母苛待庶子,老三也是庶子,怎么就跟着你呢!

梁三郎也似乎听到了梁大郎的心声,马上讨好嫡母:“娘,您就如我的亲娘一样!”

吴大娘子很安慰地点点:“乖,三郎一向都是好孩子。”

梁大郎十分憋屈。

你就是说我不是好孩子了?!

梁大嫂嫂看木已成舟,加上她本来也不想有个婆婆压在头上,分了家就是自己当家作主多好,便开口做总结:“既然如此,我们也不好勉强母亲。我们分到的家产中有套三进的小宅子,就先去那里落脚。回头母亲和叔叔们安顿好了给我们送信,即使分了家,一笔写不出两个梁字,逢年过节红白喜事还要多走动才是。”

吴大娘子还没来得及点头,梁大郎劈手一个打耳光打在了媳妇脸上:“混账!孝顺母亲天经地义,既然弟弟们和母亲住在一起,就没有分家的道理!”

梁大嫂嫂被丈夫打傻了,怔怔地盯着丈夫,眼泪刷地就流了下来。

你这个庶长子一向就是老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以前公公活着还能和个稀泥,如今公公不在了,那又不是你亲娘,这戏要演到什么时候?

我为你生儿育女殚精竭虑,不就是为了咱们的小家日子越过越好,分家也是昨晚你我商议好的,怎么说翻脸就翻脸!

梁大嫂嫂很想上前厮打丈夫,可是这么些年他们夫妻默契早就形成。

不管私底下如何闹,当着外人面必须夫妻一心同仇敌忾。

所以她只是望着梁大郎,满腔委屈灌注到眼神中。

看得梁大郎都有些不好意思,只能用眼神暗示,娘子我也是不得已啊!

梁大郎确实满心不得已。

自己最大和唯一的靠山就是父亲梁老侯爷,如今父亲猝死,关键死得不是时候,大大的得罪了宋英宗,自己丁忧三年谋求起复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形。

梁二郎岳家外祖父是申国公,梁三郎只管庶业,梁六郎的姐夫是袁文绍妹夫是齐衡。

说起来,梁老侯爷一死,自己的损失最大!

这个时候他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如果将来出孝求职时有人用不敬嫡母来卡他怎么办!

女人就只盯着后宅那一亩半分地,你也不想想,跟受婆婆的气比起来,更糟糕的是你丈夫没出息!

分家风波

梁大嫂嫂和丈夫的默契真不是盖的,居然读懂了丈夫的眼神,只不过理解有点偏差。

哦,官人是不得已。

为什么不得已呢?

嗯,官人定然是想,婆婆得了五分之一的家产,自己还有大笔嫁妆。

如果咱们不跟婆婆住,将来婆婆死的时候,这些咱们就没份,全都便宜了三个弟弟!

想到这里梁大嫂嫂一嗓子哭了出来,转过身跪下抱住了吴大娘子的腿:“母亲!都是媳妇的错,是媳妇想差了!大郎一向孝顺,和弟弟们又和睦,怎能分家独居?都是我,是我猪油蒙了心,想要分家出去自己当家作主,大郎可没这个意思啊!母亲,您就原谅我这一回,我们不分家!”

墨兰和梁三嫂嫂看着梁大嫂嫂唱作俱佳地瞬间变脸,都是目瞪口呆,

墨兰更是心下琢磨,大嫂嫂跟我小娘的演技比起来,到底谁更强呢?

啊,打住打住,不管谁的演技更强,在梁家我只听婆婆和二嫂嫂的,在娘家我都听嫂嫂们和姐妹们的!

墨兰和梁三嫂嫂,于是都看向了吴大娘子和申和珍。

您两位说怎么办吧,我们就是狗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