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笈愠怒之下,舒婳就这么“配合演出”地被带走了。

一招瞒天过海用得甚是巧妙,以资本家老板和摸鱼员工的身份掩盖了“捉奸”的事实。

雷厉风行之迅速,连朱公子都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可就算反应过来也不能把赵笈怎么样,反而得恭恭敬敬地闭上嘴当个透明人,以免殃及池鱼。

如今这社会,笑贫不笑娼。

赵笈有钱有地位,他就是所有人都招惹不起的主。

檐外。

雨过初晴。

天青色的穹宇之下,舒婳踉跄着被赵笈塞进一辆跑车。

不是朱公子那辆颜色庸俗的跑车,而是赵笈的银灰色座驾。

舒婳比谁都清楚,他能用司机就从来不开车,何况是跑车。

男人显然有些气急败坏,领带都松了,看起来斯文败类得很。

他一关上车门,就像老虎捕猎一样紧盯着她。

“坐过来。”

跑车的引擎响声犹如山雨欲来风满楼,惊心动魄的背景音。

舒婳被禁锢在车厢的环境里,勉强和他周旋。

“老板,你刚才演得真好。”

她先真心实意地夸奖他,再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车停在这里,万一有人看见起了疑心,还是会怀疑我们的关系……”

她和他很早就约定过,这段私密关系不可被外人知晓。

赵笈幽幽地盯着她看,眉梢都挂着冷峻。

接着,他突然踩下油门。

“如果我偏要呢。”

舒婳的心脏都跟着跳了一下。

且不说车子往前冲的速度实在太快,男人的脾气发作得猝不及防。

“谁惹你了?”

她是人,她也有脾气,柔冷地问。

“你说呢。”

赵笈的语气更冷,更冲。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好骗?用何书媛当借口,结果私自出来跟野男人约会。”

“你真的以为朱公子会喜欢你?他是看中了你的价值,你在我身边的价值。”

听他这么单刀直入,舒婳忐忑不安的心情也化作平寂。

“我没有骗你,确实是何小姐约我出来的。”

赵笈握着方向盘,一个急转弯冲上高架。

“那我看到的是什么?”

他的音色透着盛怒之下的薄凉。

“朱公子坐在你对面,你还冲他笑。”

舒婳想了想,还真的笑了。

她笑,是因为她想出了逃离他的方法。

可是这方法是多么的渺小,他翻手为云,覆手为雨,顷刻间就可以决定她的存在。

“您只相信你看到的吗?还是不相信我?”

她问他,措辞冷凝。

赵笈也气笑了。

“舒婳,你最近的表现让我没办法相信你。”

身处高位的权者,可以温润痴情,更可以收回他赋予她的一切。

舒婳没兴趣再辩解,劫后余生的庆幸也不存在了,冷淡地别过头看车窗。

赵笈却没想这么多。

他想的就是感情裂缝本身。

他知道舒婳爱她,但总觉得她最近的心思不在他身上,甚至还骗他。

明明上次做爱的时候,她还倚在他怀里和他求饶,害怕嫩穴被肏松,求他暂且放过她一阵。

他终于做了回正人君子,她却跑去见别的男人,简直是荒唐。

他在车窗的倒影里看她,目光里似是有冰火燃烧。

她纤姿绝世,无情也动人;

甚至因为生气的缘故,容颜更是潋滟生动,叫人挪不开眼。

女人的漂亮分三种。

第一层级别的漂亮是肉体,第二层是气质,第三层是精神上的性感。

舒婳拥有顶尖的一二条件,连精神都是他魂牵梦绕的类型。

比起性感,风骨这个词可能更贴切。

她的灵魂自由自在,像是一片飘落山谷的雪花,总是让他无法拿捏。

赵笈气着气着就不气了,转而化作郁闷。

前几年,他连哄带骗地把她留住,明明一切都还好好的,唯独今年开始,他们的关系诸番不顺。

先是她反复提起合同已经逾期,委婉地表示不想续;

他心急如焚,便在床事上花了点精力折腾她,方才维持住现状。

可如今一看,现状也岌岌可危。

莫不是她到了二十五岁,真的开始嫌弃他了?

赵笈咳嗽两声,板着脸开口。

“是不是我不能满足你?”

舒婳正在看后视镜,渐渐发现后面有一辆车尾随。

好像是何书媛的保姆车。

糟糕。

赵笈刚才一演戏,能瞒住朱公子,或许不一定瞒得住何书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