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说?”傅知南道:“说了将军会听吗?”

“那要看你究竟想说什么。”谢靖州受不了对方这咬文嚼字的样子。

傅知南笑道:“当然是说将军被人当猴耍了。”

谢靖州皱眉,厉声道:“你找死吗?”

他无端被嘲讽,看向傅知南的眼神充满杀意。

傅知南也不怕,还是那副欠揍的样子朝谢靖州笑着,“天下女人何其多,将军偏要喜欢一个最不该喜欢的人。”

他虽然在远处不知道温染跟谢靖州聊了什么,但看两人那举止亲近的样子,傅知南也能猜到一个大概。

“本将军怎么不知道自己喜欢谁了?”谢靖州根本不承认,他道:“傅先生是本将肚子里的蛔虫吗?”

“不敢当。”傅知南道:“只是身为王上的谋士,自然是什么都要顾及到的。”

“温染是什么样的身份,想必将军比我更清楚。”

他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谢靖州还有什么不懂的,男人道:“说来说去,原来是傅先生心里不舒服了。”

傅知南皱眉,“此话怎讲?”

“傅先生在周公主身边多年,也未曾得到过公主一丝芳心,现在这个样子,本将能理解的。”谢靖州朝男人走近,看他的眼神还带了一丝同情。

傅知南脸都绿了,他问:“这话是她说的吗?”

谢靖州没有回他,反而是拍了拍傅知南的肩膀,说:“之前的事情都过去了,你也说了身份不同,曾经有什么感情也早就变了,傅先生实在用不着这样。”

“你以为我像你一样?”傅知南道:“我只怕因为一个女人,毁了江山。”

谢靖州是楚晏手里最锋利的一把剑,温染接近他的目的很明显,还用他说的这么直白吗?

谁知谢靖州大笑起来,“傅先生不觉得这话可笑吗?”

“王上打下的疆土最辽阔,本将手中精兵良将众多,她一个弱女子,是能飞升还是能手举千斤鼎啊?”

谢靖州藐视道:“只有最无能的男人才会把一切罪责怪到女人身上。”

“你……”傅知南成功被谢靖州气到拂袖,他道:“朽木不可雕也!”

“哈哈哈哈!”温染通过系统的窥视器把他们两人对话的整个过程都看了,她笑到捶桌,她也是第一次见向来淡定的傅知南被气成这样。

傅知南见谢靖州根本没有把自己的话当回事,他望着对方的背影,还多补了一句:“莽夫!”

亡国公主的囚徒们(17)

傅知南敲响温染的门,女人已经早就准备好在等他进来了。

她望着傅知南那满是寒霜的脸,不用想都已经可以猜到他要说些什么了。

傅知南看着温染倒茶的动作,他道:“公主到了现在的境地,也还是有闲心品茶,心态真好。”

温染将倒好的茶杯拿到傅知南面前,说道:“难得傅先生记得我,还特意来看我。”

“我这地方没什么好茶,傅公子别嫌弃才好。”

傅知南坐了下来,拿起茶杯,浅尝了一口。

入口的味道确实不怎么样,连茶香都没有,他又将屋内的环境看了几眼,温染这么美的一张脸,在这简陋的屋子内显得格格不入。

傅知南又细细看了女人好几眼,她眉眼精致,只是简单品茶的动作也尽显高雅。

到底是公主,哪怕再落魄,有些习惯也是不会变的。

傅知南开口道:“我知道公主心中有恨,可现在时局不同了。”

“还请公主不要做无用功,再把自己搭进去。”

温染望着男人,道:“你这是在责怪我吗?”

傅知南说:“臣只是怕公主走错路。”

他是想规劝温染,大势已定,她做不了什么改变了,不如安安稳稳过完此生。

温染没有要跟他辩解正事的意思,她只是痴痴的望着男人,神色专注。

傅知南被她这眼神看的有些惶恐,他轻咳一声,“公主能明白吗?”

温染摇头,“我不明白。”

“我很想知道,你到底爱过我没有。”

傅知南一愣,想不通她为什么会问这种问题。

“我跟你也算一起长大,以前在宫里见面时间不多,可只要能遇到,你都会同我说上几句话,跟我讲讲宫外的世界。”

温染苦笑,“我还记得所有同龄的孩子里,你是最老诚的,可在面对我时,总会柔柔的笑。”

她道:“自从国破,你一次都没有对我笑过了。”

温染情伤的样子看得人心碎,她朝傅知男说这种话,有种少女为情受困的感觉。

傅知南听后,很难不觉得温染一直都是喜欢他的,只是从来没有说过,她记得他们曾经相处过的所有小细节。

他确实少年老成,幼时教过傅知南的夫子也如此讲过,他这个人重规矩,沉稳,心思也重,心中的志气更是冲天,以后必是良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