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待裴绵说话,纪容与又继续道:“最迟也要到学校开学。”

裴绵完全没关注到纪容与的意有所指,所有的注意力都被开学这两个字吸引了。

“别提开学。”裴绵心如死灰地躺回了沙发上,虚弱地低头瞅了眼手里的资料,“我现在听不了这两个字。”

纪容与:“”

裴绵像是被“开学”两个字打开了开关,开始陷入沉浸式复习。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裴绵才从资料中抽离出来,伸手按了按酸涩的脖颈后,点开手机屏幕看了眼时间。

已经快十二点了。

裴绵简单整理了一下自己做好的笔记,把复习资料妥帖地放好后,扭头去看纪容与。

纪容与接了个电话。

裴绵瞅了两眼就准备去看自己的手机,才堪堪低下头,便听见纪容与喊了他一声。

裴绵抬头看向纪容与。

纪容与手指微屈,指尖虚虚地在手机屏幕上轻点了一下,轻声开口道:“严老找你。”

裴绵一脸迷茫地起身接过纪容与递过来的手机。

“喂?”对面传来严长青的声音。

还伴随着一阵隐隐约约的脚步声。

“严老?”裴绵虽然迷茫,但还是礼貌地打了声招呼。

“听小纪说你病了?”严长青问道。

裴绵侧首看了眼纪容与,含糊地嗯了一声,“还好,不太严重。”

“怎么这么突然?”严长青皱眉,“昨天晚上着凉了吗?早知道不让你泡温泉了。”

冷热一交替,身体素质不好的人确实容易病倒。

裴绵尴尬地摸了摸鼻尖,小声道:“没,和泡温泉没关系。”

“就昨天晚上跳了个海。”裴绵说完之后,又感觉这句话有点歧义,刚准备补充一句是作为一种娱乐活动的“跳海”,就被对面的严长青打断了。

“跳海?”严长青脚步一顿,抬眼看了眼绵延不断的门铃声后,又不甚在意地停在原地继续和裴绵说道,“怎么了你这是?怎么突然想不开了?”

裴绵:“”

这很难解释。

严长青在对面絮絮叨叨地批评了裴绵半天,见门铃声断了,才不紧不慢地往大门走。

裴绵也趁机找到了插缝的时机。

“嗯嗯,您放心。”裴绵正经道,“我现在想开了。”

旁听的纪容与:“?”

严长青这才心安地嗯了一声,“本来还想着今天叫你俩过来一块儿吃顿饭,这多不巧。”

裴绵想了想,还是没忍住问道:“阿姨回来了?”

严长青一噎,咳了两声后理直气壮道:“这不是有小纪吗?”

裴绵:“”

裴绵抿了抿唇,侧目飞快地扫了眼纪容与。

“唉,没事,下次再来。”严长青又道,“你好好休息。”

严长青话音刚落,对面蓦地嘈杂了一阵,裴绵疑惑地看了眼手机,再次把手机贴到耳畔的瞬间,便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

“严老您好,冒昧打扰您了,这是小辈的一些心意。”裴齐燕见大门终于被打开了,脸上的烦躁瞬间消失殆尽,礼貌的笑意攀上了面孔,“忘了自我介绍了,我是裴氏的裴齐燕。”

裴绵有些讶异地唔了一声。

裴齐燕今天就去拜访严长青了?

裴齐燕。

也姓裴。

严长青垂眸看了眼手机。

通话还在继续。

严长青收回视线,不冷不热地瞥了眼裴齐燕,问:“裴氏?裴胥是你”

裴齐燕脸上的笑容大了几分,“是我爷爷。”

“就你一个人过来?”严长青又问。

裴齐燕一愣,似乎没想明白严长青问这个问题的意图,思考了半天才谨慎地开口:“嗯,我还有个弟弟,但是他对裴氏的家业不太关心,所以”

“哦。”严长青没等裴齐燕说完,撂下了一句“进来吧”,便直接转身进了屋。

被打断的裴齐燕有些尴尬地定在了原地,在门外盯着严长青的背影看了半响,才弯腰把鞋脱了下来,径直踏进了屋内。

他是知道严长青脾气不好。

但是也没想到这糟老头子脾气这么古怪。

裴绵在手机对面津津有味地听了半天,虽然没有亲眼看见,但是光听都能想象到裴齐燕吃瘪的嘴脸。

裴绵瞥了眼纪容与,手指在手机沿边轻轻蹭了蹭,而后突然开口问纪容与:“你要一起听不?商战广播剧,我试听了五分钟,还不错,强推。”

纪容与:“”

裴绵想了想,换了个安利的方法,“裴齐燕去拜访严老了,现在他俩要开始谈话了,你确定不听?”

其实听不听都没什么必要。

裴齐燕能提供多好的条件,能给严长青画多大的饼,他都心里有数。

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