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青云晒着太阳,看着书,仿若没看到,一动不动。

“这些,于你伤情有益。”

步青云翻了页书。

遥泽站着一边看着他,等了半天没有动静,叹了口气:“你不愿看见我,我走,东西记得吃,还有,你要想出去走走,让人跟着,别走太远。”

遥泽走后,步青云的目光才落在这些鲜红的点心上,拈起一块放在眼前打量,晶莹剔透泛着光泽,虽然他体内残留的灵力不多,依旧能感受到这点心上蕴含的灵气,他跟遥泽有仇跟自己又没有,他不傻,遥家财大气粗,拿的出手的东西都是外面难得一见的珍品,对自己有益的东西不要白不要,尝试着咬了一口,被腥味冲得皱了眉。

遥无欺望着湖中翻腾的锦鲤:“那孩子命苦啊。”

遥亭抽出手帕擦擦不存在的泪,点点头。

遥泽信誓旦旦:“日后我不会让他再受苦,定会护他一世安好,此生无恙。”

遥无欺丝毫未被打动,而是平淡地扫了一眼遥泽,又叹了口气:“命真苦。”

遥亭醒了不存在的鼻涕,点点头。

遥泽:“??!”

“你想好了,你上天界是打你出世便定好的,真打算逆天而行?”

遥泽撇开头:“这人间有他,我哪里也不去。”

遥无欺沉默良久,“你知道这代表什么,后果你自己承担就好。”

目送遥泽,遥无欺转过头对遥亭说道:“一个傲慢,一个狂妄,青辣椒炒红辣椒,这也算道菜?”

遥亭不作声,只是对遥无欺笑笑。

“你什么时候走?”

“今日,再不回去,玄天宗给人端了,我这个宗主可能都不知道。”

“速走,不送。”

“唷,不怕我走后,惹出祸来,没人收拾烂摊子?”

遥亭只是说了句:“孽缘也是缘,我比较期待后续发展呀。”

“发展?我想知道要怎么跟上面那群老家伙交代!”

遥亭垂眸,“听天,由命。”

“对,反正也不是你儿子。”

此花名为火龙珠

◎情若双丝网,中有千千结◎

傍晚, 步青云望向窗外,遥家临海,地是一碧万顷, 波澜壮阔,天是落日熔金,暮云合璧。

心中烦闷, 想起出门走走, 没走多远,就察觉身后偷偷摸摸跟上几个人。

厌烦地皱眉,脚下步伐加快速度,闪身躲进一片花林里, 甩开了跟着他的人。

微茫不定, 月坠金波, 头上是花海怒放,灿若云霞,穿林而过的清风, 送来馥郁香气, 像是张细密温柔而又无形的透明的网笼盖四野。

捡起落在身上的花瓣指尖轻揉, 他记得云泱的山上也是有那么一片樱花林,每每他心情不好或者烦躁的时候, 便趁着四下无人之时去那里发泄一番, 花瓣如雨落下的时候, 也将心底的烦闷冲刷带走。

人无再少年, 回不去了,永远也回不去了。

行过木质拱桥, 是一片池塘。

步青云坐在池边青石上, 望着湖面因为被鱼争抢而打旋的落花发呆, 忽觉衣摆被什么东西拽了拽。

低头一看,竟是一群青鲤,遥家这锦鲤池为何会养着一群平凡至极的青鲤?

青鲤一条条将脑袋探出水面看着他,嘴巴一开一合,步青云也看着它们。

忽然听到身后靠近的脚步声,眉头一紧:真是哪里都有他,避无可避。

步青云起身要走,忽然腰身一紧被遥泽捞进怀里,遥泽轻抚着他绷紧的脊背,将呼吸埋于他发间,嗅着他身上散发的幽香。

步青云也不挣扎,挣也挣不过,何苦白费力气,他要抱,就任由他抱着。

“这鲤鱼认识你。”

步青云轻笑,还真是如此。

“那两条鱼我只不过是打晕了,说杀只是为了气气你,我娘就是水族,我怎能妄杀水族,况且我们都早已辟谷,炖了谁吃?

当时我给扔到山里了,最多也就是开不得灵智。

我却觉得傻傻乎乎的当条鱼挺好,知道的越多,欲望就会越多,平添痛苦罢了。

后来再去找的时候得知它们早已寿终正寝,这些都是他们的后代,想来它们也该听祖先提起过关于你的事。

别气了好不好,不管是当年还是现在,恩也好仇也罢,不要再折磨自己。”

“发生过的事情怎么都是发生过的,就算是这天下的青鲤也不会再有当年那两条,正如今日站在你面前的步青云,也绝不是当年那个步青云。

子非鱼,这世上本没有什么设身处地,也没有所谓的什么道理,你心中所遵循的所谓理,也不过是合你心意的说辞罢了,每个人都是自己欲望的信徒,无一例外。

若你们对我做的都有理由,我就应该谅解,那么我不谅解也有理由,你们也应该能理解。”

遥泽顿了顿,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