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明杀。”

“他若逼你,你是要反?”

洛枭定定地看着他:“如果要得江山才能得到你,我不介意多要个江山。”

“那你可就成了人人唾骂的乱臣贼子了,你真能舍弃一直以来守护的忠义,背上骂名?”

“未尝不可。”

他眼神狠厉而温柔,嘴唇轻轻拂过秦玉的眉心,“不过是将上辈子做过的事情再做一遍,哪怕是再死一遍,又有何难。”

“不行,你不许死,只许好好活着!”秦玉伸手捂住他的嘴,指尖摸着他的脸,心下恐慌。

他知道,若是没了洛枭的庇护,他必然要被那些豺狼虎豹生吞下去,下场定然凄惨。

所以不管将来如何,此时他必须要依赖他。

二人耳鬓厮磨,情意绵绵得像感情深厚的老夫老妻,虽然说是有那么点意思吧,但实际上又差得远。

秦玉在洛枭怀中挑了个舒服的姿势睡了过去。

到了下半夜,有士兵淋着雨急匆匆来门外上报:“殿下,暴雨不止,新修好的堤坝又被冲毁了!折损了我们不少将士!”

洛枭起身穿衣,就要出门。

秦玉看了一眼外边,窗外夜色深沉,雷电交加,暴雨如注,不由得有些担忧,拉住他的胳膊。

“这么大的雨……”

洛枭回头弯腰在他脸上亲了亲:“你先睡,我出去看看。”

“你当心点。”

“放心,我有经验。”

洛枭说的经验是什么,秦玉自然是知道的,上辈子洛枭治过这水,一回生二回熟,总是要容易些,想到这里,秦玉心里踏实了许多。

但是洛枭走后,秦玉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是被一股不安的气息笼罩着,一个人躺在床上裹紧了被子,辗转反侧也睡不着。

外边雨声很大,如天河倾塌。

他很想跟着洛枭一起出去看看,但是他也知道,自己什么忙也帮不上,说不定还会添乱,去了也没什么用。

老老实实听话,在家里呆着就是帮洛枭最大的忙。

这一等就等到了天亮,直到天亮,洛枭还没回来。

重活一世,事情未必都会如上辈子一样发展,不能说洛枭一定不会出事。

秦玉心中挂念得紧,天一亮便在仆人的陪同下前往洪区找洛枭。

雨下了一夜未停,还有越下越大的趋势,好像连伞也快挡不住这雨,道路被雨泡得松软,然后被踩压得稀烂,街上几乎没有行人。

打伞的仆从看了看这天,劝道:“雨下得太大了,要不公子你还是回去吧!”

“不行,我得看看他,要不然我心不安。”

喊了辆马车,半趟着水,半趟着泥,磕磕绊绊向灾区去。

一路颠簸得要死,还几次三番陷进泥潭里出不来,秦玉差点没吐出来。

好不容易到了地方,下了车,秦玉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

只见将士们浑身泥泞,淋着让人睁不开眼的暴雨,如同勤劳的蚂蚁一般一趟趟淌在泥水中搬运沙包。

岸下洪水无情,咆哮汹涌着,如远古来的巨兽,无情地吞噬着这方天地万物。

士兵们身上系着绳子,由岸上的士兵们拉着,然后手拉手围成人墙,搬运着沙袋向洪水中冲去,英勇无畏。

累瘫了就歇一会儿,换一组人继续上。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人力在自然面前的渺小。

很快秦玉就从人群中看到了洛枭,洛枭也淋着雨,与将士们共进退。

他看到洛枭,洛枭也看到了他。

洛枭露出无奈的神情,走到秦玉身边:“你来做什么,此地危险。”

“我担心你,所以来看看,我不会打扰你的。”

此时有将士来报,“殿下,洪水流速太快,填的沙包全被冲走了,决口根本堵不上!”

洛枭看了一下,“传令下去,挖河道分流,待天晴时,烧山炸石,阻蓄洪水。”

“是!”

连天大雨,洪水流速太快,平时的治洪方法到此时就不怎么顶用了。

洛枭想要烧山取石来阻蓄洪水,必须要等天晴,雨停了火才能烧得起来。

大火一烧,再浇上冷水,一冷一热交叉,山体自会崩裂,到时候拿崩裂的石头来堵决口,事半功倍。

而此时,只能暂时挖河道分洪来减缓洪水的流速。

伞根本遮不住这么大雨,此时洛枭和秦玉身上已经湿透了。

庞众过来劝说道:“殿下,你和公子快喝些姜汤去去风寒,回去换一身衣服,淋了雨,莫要受寒生病才是。”

洛枭将秦玉拉到为了救灾,临时搭建的棚下,看守棚子的老妪端了两碗姜汤过来。

秦玉喝了一口,立马被辣得皱起了眉,吐了吐舌头:“好难喝,我不喝。”

洛枭强硬地端起姜汤喂到他嘴边:“必须喝。”

秦玉不情不愿地捏着鼻子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