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羯人一个叫扈雄的部落中,满载而归的羯人壮汉正在兴高采烈地按照部落人口分配刚从城中劫掠回来的财物。

“那守城真是不堪一击!”

“是啊,听说去年他们祝人新派来的秦松也是一个会打仗的,没想到这么差劲,连我们的先遣部队的马儿们都挡不住!”

“就是,根本不经打!要是放在以往宁风眠在的时候,我们能有这么好的日子过?”

“这么说来,还是要感谢这个姓秦的,如果不是他,我们哪来的大丰收呢哈哈哈哈!”

“希望那个姓宁的永远都不要再回来,这个姓秦的很好,我很喜欢!”

“哈哈哈哈,是的!让我们一起为他的健康而祈祷吧!”

“哎?但是为什么你家多分了一头羊羔?!”

“我打的头阵我不应该多分点儿吗?”

“我呸!你打头阵了不起啊,其他的弟兄们难道就没出力了吗?没有我们的掩护你现在都已经是个死人了!”

“呸!我就要多分,不服气来打啊!”

“来啊!谁怕谁!”

几个羯人壮汉立刻扭成了一团。

这时,部落外墙墙头突然闪现片片亮光,几十道身穿祝军奇袭轻甲脸上蒙着面巾的士兵突然出现,然后利落地跃下高墙,如同神兵天降。

他们是从什么地方跑出来的?!

羯人各个部落联系并不紧密,因此各个部落经过一段时间的发展都会出现自己独特的特征,比如相对靠南的扈雄部落就较为倾向学习祝人的城郭,有相对固定的驻营地,也学习祝人建立了城墙和哨塔。

可是,为什么哨兵没有发现他们?!

已经凉的哨兵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宁风眠和覃烽率领的奇袭队目标明确,是直接冲着部落中的军帐来的,刚才还在打成一团的扈雄壮汉根本无法和宁将军麾下训练有素的奇袭部队抗衡,领头的扈雄杰眼看着一个身材瘦削的蒙面祝人士兵朝自己冲过来,这士兵手中长剑明明普普通通,在那士兵手中却仿佛拥有了开山劈海的力量。

他感觉自己在这具平平无奇的身体里看到另一个令人闻风丧胆的战神的身影。

“宁!宁风眠!”扈雄杰惊叫道。

众羯人在惊慌之中骤然听到这个名字,仿佛看到阎王来催命,更是惊叫连连乱成一团。

“宁风眠!宁风眠在哪!”

“啊啊啊!那个活阎王!救命啊!”

宁风眠果断地一跃而起,用扈雄杰根本来不及反应的速度一剑就直截了当地结束了他的命,然后低低沉沉地吼道: “哪有什么宁风眠,一个步兵就能要你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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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禄城外北疆军主将营中,秦松抱着手臂有些狼狈地靠在椅子里,军医已经来过了,手臂上的箭伤虽然深,但万幸没有伤到骨头,虽然疼但也还是可以上战场的。

上战场,秦松苦笑一下,恐怕北疆军营中的各位弟兄此刻都在默默祈祷自己不要去战场上帮倒忙吧!他想起来自己上午不慎被流矢射中,副将不得不舍弃进攻将自己护送回主将营时的那个表情,分明是在嫌弃自己这个拖油瓶。

秦松也不想这样的,只是去年一整个冬天,在崔绍的刻意庇佑下,秦松甚至都没有机会熟悉羯人各个部落的兵力和北疆的作战特点——虽然自己已经向几位常驻北疆的同僚仔细学习过了以往战役和羯人各个部落的特征,但毕竟纸上得来终觉浅,况且也没有任何一个副将敢教主将作战。他秦松只是一个傀儡罢了。

于是今年春,羯人的突然发难才让秦松招架起来如此困难。

北疆的地貌主要是戈壁和沙漠,因此北疆作战和南疆的密林作战在战术上简直南辕北辙,秦松的全部军旅战争经验在此根本就是一钱不值毫无用处。

南疆多树林和山峦,秦松习惯的是借助山形地势掩护自己,然后发起游击战术。而戈壁沙漠则地势平坦毫无遮挡,这种正面交锋硬碰硬的作战方式是秦松极为陌生的,甚至连将士习惯做出的扇形队形或单路纵队的行进方式都显得极为生疏。

秦松努力让自己站起来,尽量显得自己不那么像一个废物,安静的主将营中还能听到远处厮杀的声音和双方不同喻意的号角声——是的,甚至没有人有时间给他解释一下这些不同节奏的号角声的意思是什么。

相比之下,主将营中的安静简直可怕,仿佛是一个被全世界遗忘的黑洞。

突然,一阵疾奔的脚步声打破了这诡异的安静。

“秦将军!”一名将士快步冲进主将营中,立刻在单膝跪在秦松面前禀报道, “羯人军队全部撤离了!”

“为何?”秦松连忙放下抱着伤臂的手问道。

“不知,只听见四下响起好几阵号角声,然后羯人部队就立刻撤了个干净,毫不恋战!”

“奇怪。”秦松心中有了一种不太好的预想,生活在北方苦寒之地的羯人,最大的性格特点就是“要痛快”,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