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棠面色冷峻了起来,道:“的确,我家将军因此对娄星辰颇为感激,正因为此,夫君才愿意为他寻药。怎么?莫非房大人怀疑我们夫妇与娄星辰合谋,是共犯?!”

房俊见问不出来什么疏漏,林婉棠眼看恼了,他忙抱拳道:“薛夫人误会了,房某不过是公务在身,想查清楚娄星辰平日戴面具的原因是否属实罢了,”

林婉棠行了个福礼:“房大人还有什么话要问吗?”

房俊忙说没有了,回到了院子里。

院子里摆了一排桌子,桌案上放着他们从娄星辰房间搜出来的东西。

有书,有字画,还有一些其他器物。

差役们还在搜查。

林婉棠正想找借口进院子看看,一回头,却看见纪夫人正脸色苍白地站立于人群之中。

林婉棠唯恐官差们搜到纪夫人的画像,那么,他们只要一抬头望望外面,就能发现画上的人是谁了。

林婉棠忙挤了过来,挡在了纪夫人前面,低声问:“您怎么也来了?”

纪夫人神情失落:“多好的一个孩子啊,怎么就杀了人呢?”

林婉棠拉着纪夫人的手,紧簇着眉头说道:“纪夫人,我越来越不舒服,感觉恶心反胃……”

林婉棠显得很难受。

纪夫人心疼极了,一边轻抚着林婉棠的背,一边就要往人群外挤。

突然,纪夫人呆住了。

林婉棠感觉到了什么,抬起头来,顺着纪夫人的眼光,看向了娄星辰的院子。

娄星辰府门口的桌子上,放着一个精致的盒子,盒子开着口,里面赫然就是纪夫人当初送给林婉棠的镯子。

纪夫人看看镯子,又看看林婉棠,目光中的疑惑越来越浓重。

林婉棠压低声音道:“纪夫人,劳烦您送我回府吧,到时候我会跟您解释清楚的。”

纪夫人低垂鸦羽一般的长睫毛,嗯了一声,扶着林婉棠往外走。

此时,官差走了出来,拿出一张画像,分发起来:“你们看看,这就是杀人凶手娄星辰。你们若是知道他不寻常的行踪,或者知道他的家眷的消息,不得隐瞒,请速速报于官府知晓。”

围观的百姓看到画像,大多夸赞:“唉呀,原来他长得这么俊呀!”

“对啊,这么看起来,他脸上没有伤啊!”

“长这么好看的年轻人,可惜了,可惜了。”

“平时没见他摘过面具。”

“对呀,还有,他总是独来独往,没见过他有家人。”

“就是,就是,他朋友也很少,基本没见他跟谁一块儿过。”

……

纪夫人的眼睛直直地盯着画像,眼睛里氤氲出了一层水雾。

林婉棠扯了扯纪夫人,恳求道:“纪夫人,快陪我回去吧,我胃里翻江倒海一般难受……”

纪夫人回过神来,拉着林婉棠快步上了马车。

林婉棠使了个眼色,玲珑与忘忧就意会了,她们留在了此处继续打探情况。

纪夫人一路上强忍着激动的心情,一言不发。

等终于回到了侯府,林婉棠遣散了所有伺候的人后,纪夫人上前拉着林婉棠的手,问:“薛夫人,你能不能告诉我,娄星辰……他到底是什么人?”

林婉棠回答道:“纪夫人,娄星辰就是娄星辰。之前,有一次在我们林府,娄星辰与我们兄弟姐妹几个赛诗联对,当时让每个人拿一个彩头出来,我那小妹妹将您送我的镯子撸下来当了彩头。”

“后来,娄星辰赢了赛诗,便得了彩头。所以,您方才看到镯子在娄星辰那里。纪夫人,这件事情是我做的不妥当,我不应该为了不惹妹妹不悦,就拿您送的礼物当彩头。纪夫人,求您原谅我这一次吧。”

纪夫人注视着林婉棠的眼睛,缓缓说道:“薛夫人,你不要骗我了。你是个聪明的人,处事得体,寻常不会将旁人送你的礼物转赠他人。这样失礼的事情你做不出来。”

林婉棠红着脸,羞赧地说道:“寻常我定不会这样,那日,我多喝了几杯酒,又被妹妹打趣着,不愿强行将彩头拿回,以免扫了众人的兴。实在对不住了纪夫人。”

纪夫人苦笑道:“薛夫人,即便你煞费苦心遮盖过了桌子的事情,可是,今日我却亲眼看见了娄星辰的画像,他有些像我,也有些像夫君。他……他太像我苦命的儿子了!”

林婉棠装出惊讶的样子,问:“娄星辰……他像您的儿子?”

纪夫人含泪点了点头:“你早就知道这一点,所以,你才将我送你的镯子转赠给了娄星辰,对不对?”

那不是意外?

林婉棠叹气道:“纪夫人,我知道您思念已故的儿子,可是,娄公子真的不是你们的儿子。”

纪夫人定定地看着林婉棠,过了一会儿,她嘴唇颤抖着说:“当初辰儿说出去访友,留下一张字条以后,就去了姑苏,住在了我们家的一处宅子里。谁料后来那宅子失火,辰儿葬身火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