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人的生命,一旦没了用处,都会被他弃之如敝履。

皇兄,是我没用若是我能再早一点找到她,如今也不会

许年离开

顾景行的手臂搭上宇王的肩:不是你的错。若没有你,愉贵人和月公主等人也定是死在那边了。只是没想到,那香雪竟假借找药的由头,从江太医那边偷绘了布防图。

四个城门加上月歌城的布防图,真真假假各式一份,沐老将军,沐小将军,江太医,薛将军,异姓王,宇王,顾景行每个人身边都有一整份。

但是真正的布防图只有一份,谁那边的是真的也只有将军们知道。就是为了防止布防图被偷,那些假的布防图,不仅布防不对,甚至还把重兵驻守的地方标成了安全的区域。

而那香雪,不仅知道江太医那边有布防图,还能准确无误找到藏匿之处,在极短的时间内,她至多只够描摹其中一幅,她真就运气那么好,能正好找到江太医那边正是西面山脉的布防图?

顾景行倒不认为这些人里面出了奸细,反而是愈发觉得,这姬广似乎有不为人知的手段,能探查到一些事情。

万事都有巧合,但不可能事事都是巧合。

巧到他发动攻击的时候,正好是挽宁出去长街游玩那日?巧到挽宁逃出山洞时,他恰好在挽宁的出口处等着?

还有一事,臣弟想与皇兄说。

顾景行鲜少见到宇王如此慎重,倒起了几分好奇。

宇王将许年偷布防图一事讲与顾景行听,虽然许年偷去的布防图,其实不过是一张假的,但偷盗一事确实存在。

顾景行挑眉道:按律当斩。但,皇兄想听听你的想法。

许年救过我。宇王面露痛苦,他何尝不知道,许年的所作所为,怎么都是个死罪,但这一年来的相处,又并非是镜花水月,而是真实存在的一年。

许年总觉得自己掩饰得很好,但女人一旦动心,事事都容易露出马脚。

一个寻常农家女,即使学过医,怎可能如此熟稔地处理箭伤?

为了完成主子的命令,她不敢医治得太快。

可随着天禧的强大,她发现那所谓的主子,已经许久无法联系到她了。

却从未想过,那些信件,不过是被宇王拦截销毁了。

宇王早便知道了她的身份,也知道她的无可奈何,许年的善良,许年的功劳,无法被埋没,但许年是探子的身份,成了宇王最介怀的存在。

可惜,许年最后还是因为担心身份暴露,她想留在宇王身边,哪怕只是个军医。

所以,她偷了布防图。

恰好就是这张假布防图,那一边攻破了城池。

于心而论,朕不会留这样的人。但既是弟弟的人,皇兄便还是把这个权利交还给你。万事论迹不论心。说完,他便起身重重拍了拍宇王的肩,我去军营看看,明日便要攻城了。

宇王回到住所,恰好遇到许年从军营回来。

她身上的衣服还未来得及更换,甚至脸上还沾着灰黑色的灰尘,黏着干涸的血渍。

看到宇王,许年手足无措,放下药箱想要撩起衣摆擦脸上的灰尘,却发现衣摆更脏,只好尴尬地站在那,冲着宇王傻笑。

年妹子,你回来了。宇王的声音还是那般好听,许年听不出他的情绪,却见他朝自己走了过来。

他在不足一尺的地方停下脚步,许年却往后退了两步,低着头道:王爷,我身上很臭。

既是济世医者,这点味道也没什么。说完,他又往前走了两步。

他的步子,比许年大上许多,两人之间的距离更近了些。

近得似乎能感觉到宇王的呼吸,近到好似能听到许年的心跳。

我我先去换身衣服

许年想逃,却被宇王拉住了衣袖,他沉声道:年妹,你有什么想和我说吗?

宇王殿下想听什么?许年有些恍惚,抬眸恰好对上宇王深邃的眼睛,她慌乱得手在颤抖。

宇王却笑了:许年,你向来胆子大,今天怎就如此怕我?

见许年仍是不说话,宇王有些失望道:事到如今,年妹,你还不愿如实交代吗?

他知道了。

他全都知道了。

许年腿一软,跪在宇王跟前,连连向宇王认错。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会这样我有罪千刀万剐,任凭宇王殿下处置,只求宇王不要厌弃我。

说完,她又觉得有些好笑。

何来的厌弃?

宇王,何曾喜欢过她呢?

许年,我早就知道,你是姬广的人。

本王不是傻子。

你的善良,让我心软了,没有趁早除了你。

你是本王的救命恩人。

许年,你情愿相信姬广。为什么不相信我,为什么不能告诉我?

你的眉眼,没有一丝像西域的人,你为什么会相信你是西域人?你的父母,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