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擦汗。”

蓦然得到一股清凉的洛怀珠, 转头朝他嫣然一笑:“多谢郎君。”

她接过对方手上的帕子,揩走额上汗珠,再叠好准备塞进自己袖子里,打算回去洗干净再还给对方。

与从前那般。

沈妄川伸手捏过:“我收着就行。”

洛怀珠愣了一下后,松开手,展颜应道:“好啊。”

夫妻之间,的确可以不在重这些。

书童拘谨坐在靠门一侧,只敢用余光瞧他们动静。

等到了通济坊附近,他们便下车,前去唐家金银铺,翻看册子,定制首饰。

王夫人对首饰不感兴趣,倒是总想挖人家门口的两盆树,弄得一群伙计想拦又不敢动手。

沈昌赶忙放下手中册子跑去哄人,把人领进去看画册、选饰品。

洛怀珠倒也佩服沈昌,为了给自己打造一个好丈夫的名声,倒是舍得下功夫,也不嫌累。

“郎君,我就要这几个。”

她选了一个手镯,一根簪子和一对金银丝的臂钏,还给沈妄川选了一顶玉冠。

掌柜的和他们商定用的玉料,做好记录。

“阿舅,我和郎君先到对面的铺子看看胭脂,顺便给阿姑选一份,她可有不用的脂膏?”洛怀珠没办法安然坐在椅子里,看沈昌装什么痴情儒雅文士。

沈昌温和答话:“并无。”

洛怀珠便拉上沈妄川,跑到隔壁去挑选胭脂。

此地距离沈昌给沈妄川的铺子并不远,那几家店铺,几乎都是买卖丝绸布匹的店面,除了店铺出入账目有些异常以外,店面并无异常。

“账目虽异常,但银两都流向沈昌手上握着的店铺中。”沈妄川在她耳边小声说,“这么一来,掌柜定然有借口,说账目并非异常,只是铺子互相之间周转而已。”

他们买完胭脂,顺道往店铺走一趟时,掌柜便用了这样的说辞。

洛怀珠翻着柜台上的账本:“店铺之间,最是忌讳通账,以免分成牵扯不清,你们倒是大方,愿意将辛苦得来的银钱,主动送到别人手上去。”

掌柜的赔笑:“郎君和夫人有所不知,这些银钱都记在账上,右仆射是绝对少不了我们的,就算送过去,又有何要紧的。”

反正把银钱封箱送去宅邸,不也是随右仆射自己想怎么花费就怎么花费。

洛怀珠轻敲账本,眼神紧盯掌柜:“这样算来,我们所有的丝绸铺子赚的钱,岂不是八成都补贴到那几家不赚钱的铺子头上去了?”

莫怪沈妄川掌管那么多铺子,却依旧不赚钱。

掌柜苦笑:“这……主人家的事情,我们也管不了,横竖右仆射也不缺我们一枚铜板。”

他们也只是帮着看铺子而已,何必打听太多,混口饭吃就成了。

洛怀珠问沈妄川:“郎君可知,阿舅手上的铺子,都是些什么营生,怎么就要那样多的银钱?”

最要紧的是,这些银钱哪怕是用去养那两百暗卫都有剩余。

她不信沈昌背地里没有做别的生意,光靠明面上这点子账目来养暗卫。

沈妄川正准备开口,沈昌的声音便从背后传来。

“这个问题,三娘与其问阿川,倒不如亲自问我。”

洛怀珠回头,看向扶着王夫人而来,还带着两个侍女、护卫的沈昌。

王夫人那两个侍女,似乎特别不满意她干涉沈昌的事情,暗暗瞪了她几眼。

她脸色不变,丝毫没有因为自己的疑问而慌张无措,反而大方问话。

“阿舅请讲讲。”

这话一说,侍女眼神更是暗含恼怒。

洛怀珠当没注意,唇角依旧衔着从容的笑。

沈昌道:“那几家铺子,是阿慧的嫁妆铺子,她年轻时候,对草药、陶瓷都十分偏爱,王老当年特意将那几家药草、陶瓷铺子给了阿慧。”

说到这里,沈昌看了稚子一样,玩糖人玩得高兴的王夫人。

“阿慧这样之后,无人打理,慢慢衰落了,我怕她清醒时想起,发现铺子没了要心疼,就遣人将丝绸铺子的银钱,都挪到那边去救急。”

洛怀珠依旧不理解:“纵然如此,草药铺子和陶瓷铺子的掌柜,也不应当草包成这样,年年都要把账目填过去,才能平账。”

掌柜若是这样没用,沈昌还能留对方?

更重要的是,那些铺子并不在沈昌名下,对方也不去看,她还在南方养病时,情报对此只留下空白一片。

来到京城后,她亲自打探过,时至今日才知道,那些店铺居然是王夫人名下。

侍女忍不住了:“洛夫人莫要急着问罪,你要想知道草药铺子和瓷器铺子为何一直亏本,何不亲自前去看看?”

对方一副洛怀珠在无理取闹的模样。

绸缎铺子一众挑选丝绸的贵妇人和贵女,也不由得悄悄竖起耳朵,想要打听更多。

沈家的八卦事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