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司舆。”门缝里传开绿竹微弱的声音,“青萝,这殿里有问题,他们给我下了药。”

“不怕,我这就打破门窗,救你出来!”

青萝言罢,便去院里寻了一块儿大石头来,来到门窗前,奋力举起,刚要破窗,忽然一双手掌在背后重重推了一下。

砰!

石头跌落,脑袋磕到门上,她看起来晕乎乎的,一点点瘫倒下去,昏迷在地。

吴司舆立在后面,对着青萝啐了一口,骂道:

“贱婢,你还想坏了好事?”

“青萝——你怎么啦?”绿竹透过门缝焦急的询问。

吴司舆俯身扒拉了下青萝,见她没有反应,道:

“放心,她死不了,我一会儿先把她捆了,别在这儿碍手碍脚。你啊,就乖乖的待在里面等着享受吧。”

“你们在神明前作恶,也不怕报应?”

“哟,这怎么算作恶,我这可是积德行善呢,在这深宫里,有几个尝过男欢女爱的滋味,今日倒便宜了你,只怕你尝着甜头,日后天天念我的好呢。”

吴司舆说完,哈哈一笑,哼着小曲儿,往自己的西偏殿去寻绳子。

“你性情儿随风倒舵,你见识儿指山买磨。这几日无一个踪影,你在谁家里把牙儿磕?进门来床儿前快与我双膝儿跪着,免的我下去採你的耳朵。”

咚——

绿竹的屋里传来一声响动。

吴司舆回头去望,见东偏殿里火光闪动,像是有什么东西着了。

她快步走回,透过门缝,向内查看。

只见绿竹晕倒在地,却把一旁的蜡烛撞翻了,闪烁的烛火旁,就是被风吹动的帷幔,眼见就要被火引燃。

“小蹄子,你又捣什么鬼?”

绿竹躺在地上,并不应声。

吴司舆担心有诈,一时不敢进屋,又想绿竹毕竟腿伤未愈,是个瘸子,自己有什么好怕的,正思量间,那帷幔的一角已经着了起来。

“天爷啊!”

她怕真烧死了绿竹自己不好交差,忙开了锁,却不着急灭火,先踢开绿竹的拐杖,这才上去将火踩灭。

回过头来,绿竹依然躺着未醒,便抬腿朝她腿伤处用力踩了一脚。

绿竹却全无反应,吴司舆忙去探她鼻息,刚俯下身来,竟被绿竹一把抱住,只是她明显气力不足,那抱在吴司舆腰间的手软绵绵的。

“哼,中了迷药,还敢偷袭我。”

吴司舆一把拽开她的手,不由分说的骑在她身上,绿竹拼命挣扎,奈何实无抵抗之力,只能任由对方一手捉住自己双腕,一手从自己腰间抽走腰带,往自己双腕间绑去!

两只如雪皓腕并在一起,带子一圈圈地蛮横缠上,围得紧而密,最后打了个死结。

绿竹再也动弹不得。

望着自己的杰作,吴司舆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是夜。

忽然浮起黑压压的乌云,遮住了星光,夜幕瞬时黯淡下来。

一个高大的身影来至庙前,伸手一推,庙门应声而开。

那人潜入殿内。

烛火摇曳,散发出淡淡的香气,自幔帐上映出一对儿身影。

交颈相拥,四肢纠缠。

缱绻缠绵,旖旎无限。

烛光亦高昂的跳跃着,燃得愈发激情,很快,燃到了底部,最后火苗猛地一蹿,登时熄灭,化为一缕青烟,飘散而去。

殿内归于寂静黑暗。

直到第一束晨曦打窗棱照入,才渐渐明亮起来。

东方天际泛起一片鱼肚白,照亮了整个大地。

垂花门外传来的脚步声打破了清晨的寂静。

“你们漂洋过海,离家万里,难免会有乡思无处安放,周贵妃能想到这种祈福的方式,也算她细心。”这是朱祁镇的声音。

“也是万岁体贴,肯陪妾起个大早来看看。”

听到后者的声音,青萝一颗心腾地凉了下来。

可她仍不死心,快步奔到垂花门,果见尚雪莹挽着朱祁镇有说有笑的走来,不禁怔在当地,呆若木鸡。

尚雪莹也愣住,目中神色立时变得复杂。

两两相望之际,随行的蒋安低声提醒:

“万岁和娘娘在此,你犯什么呆?”

青萝回过神来,连忙向他们行了宫礼。

“奴婢愚钝,得见天颜,如置梦中,是以没有反应过来,还请万岁和娘娘见谅。”

“无妨。”朱祁镇不以为意,微笑道:“朕记得你,青萝,对吧?”

“是,万岁好记性。”

“这么说,绿竹也在这里了?”

朱祁镇期待地望向里面,不自觉的迈出双腿,加快脚步向里而去。

其他人连忙跟上,尚雪莹刚迈开步子,忽觉臂间一紧,扭头一看,是青萝拽着她的手臂,那双水灵的大眼睛溢满了乞求,也不说话,只冲她轻轻摇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