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兽口中立刻吐出了一条火舌,死死缠住了赵一粟的腰。

这一次,赵一粟冷笑着对上了妖兽的眼睛。

金色的瞳孔闪烁出致幻的效果,让赵一粟陷入眩晕。她靠眼睛已经无法锁定攻击目标,世界变出了重影。

但她也明显感觉到,妖兽的理智正在渐渐出走,呼扇翅膀的节奏越来越快,陷入了暴怒。

巨大的火舌把赵一粟卷起来向外抛出,而赵一粟在起飞时,忽然拔出了卡在它嘴上的那把满月刀——不,不是同一把。

原来她去拔刀只是假象,小小的伎俩成功欺骗了这只六品妖兽。她手里本就另有一把满月刀,只是在等待合适的出鞘时机。

而那个时机就是现在。

当妖兽用火舌卷住她时,尖尖的鸟喙便张开了一条缝,赵一粟闭上眼睛,抵御着六品妖兽的强大神识,把自己的神识猛烈铺开!

低修神识与高修神识直撞,这对修士的伤害也是直入灵海的,痛感像鞭子直接抽在痛觉神经上,赵一粟的七窍开始往外渗血,模样惨不忍睹。

寻常修士的神识早就退却,但她的神识却能在这种强压和冲击之下继续往前攀行。终于,她的神识锁定了方向,手里的满月刀闪着雷光,向那处缝隙砍去!

山火

弯刀划破长空,沿着鸟嘴的缝隙扎入了它的嗓子眼!

“嘶呜——”

六品妖兽口中发出一声惨唳,开始在空中疯狂扎挣。

濒死感让它彻底陷入癫狂,翅膀掀起的火焰和就着风势瞬间把方圆百里变成了一片火海!

赵一粟留下的引火盾都不能抵御这种疯狂的乱流,盾墙被猛地击碎。里面的东方禹和叶空舟就是两个脆皮,在这种乱流之中只能勉强保证自己坠落的姿势不要太惨,摔死的时候不要脸朝下。

赵一粟自己也是不遑多让,她哪里知道这妖兽死都要死了,还能折腾出这么大的动静!

眼看三个人都要从高空跌落摔成烂泥,一道光芒忽然闪现到眼前!

赵一粟感觉自己被一个熟悉的力道拉起来——

“敢打六品金瞳烈焰隼,你这是嫌命不够硬?”

江云尘用灵力稳稳地托起她,本想抓住她的手,见那双手因为用力过猛虎口都被震裂了,连带胳膊也是关节扭曲不忍直视,只好改为搂住她的腰,保持平衡,带她往前飞。

这要是搁偶像剧里,高低得配段浪漫bg再加个慢放镜头,不整出浪漫泡泡誓不罢休。

但真实情况是,脚下一片火海,背后妖兽惨鸣,中间还夹杂着生死不明的难兄难弟,赵一粟有那心思搞浪漫吗?

再说女主角自己吧——那偶像剧里的女主战损妆是脸上带一丝血,头发恰到好处的凌乱,衣衫稍显褴褛,浑身上下都是满满的破碎感。

可赵一粟呢?

全身浴血,不是被烧的水泡就是被爪子贯穿的见骨伤口,七窍流血,浑身没有一块好皮!

也就江云尘能靠命格锁一秒定位她本尊,否则这幅尊荣,演什么偶像剧?演个国风鬼片还差不多。

此时这位女鬼忍着浑身的疼,转头朝江云尘嚷嚷:“还有俩人呢?你快救!”

江云尘嘴巴抿成一条缝,本不想搭理她,可还是不情不愿地往侧面抬了抬下巴。

在那个方向,叶空舟和东方禹被一块白布包裹着,像一对合穴的木乃伊,白布的另一头则握在江云尘的手里,他就是这样左手搂着一个,右手牵着两个,一路往前疾飞。

身后不时传来天塌地陷的声音,火海吞噬了一切,密林中万兽奔腾,大地都跟着震动起来,尘浪掀起百尺之高,给脚下的万物蒙上一层灰尘。

也不知飞出去多远,这片惊天灭地的景象才从四周消失,空气的温度下降,云层中的景色渐渐清明起来。

赵一粟松了一口气,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浑身疼,毫不客气地反手抓住江云尘,把自己的额头贴到了他的眉心。

江云尘心跳微停,迟了一息才发觉自己体内的雷灵力正被对方毫不客气地吸走。

他连忙在密林中降落,反手把人推开。

“哎呦——”这下赵一粟的胳膊直接摔断了,疼得眼泪飚出来:“你干嘛?!”

江云尘:“你干嘛?”

赵一粟:“我疗伤啊!神庭穴贴贴,你在暄州秘境的地火中不就是这样的吗?你能用我不能用?嘶——”

一边说还一边疼得直抽凉气。

江云尘正要说什么,身后地上传来一个颤颤巍巍地呼声:“那个……能不能把我俩……先放出来?”

被白布裹着的东方禹和叶空舟身受重伤,却还很努力地后仰着脖子,以免距离太紧,触碰到彼此的鼻子。

这一幕看得赵一粟又想笑,一笑骨头又抽着疼,结果就是又哭又笑表情扭曲,毫无美感可言,咸鱼一样躺在地上,翻身都费劲。

江云尘抬手把白布收了,那白布原来是个法器,只是江云尘这人极少用法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