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骚动就这样被平复,大家交头接耳议论着什么,天河边重新恢复了喧嚣。

在喧嚣的人群中,有个黑衣女修脑海中回想着赵一粟突然从空中坠落的画面,斗笠下的嘴角微微扬起:果然,被北海那么强大的魔体伤害过的灵海,怎么可能好得那么快?强弩之末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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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热乎乎的消息正在烟云洲大街小巷中飞快传递着。

第壹街的消息是这样的:“什么?!两个女修为了江云尘争风吃醋,引来赵一粟城门开战?”

传到第贰街立刻变得夸张:“什么?!赵一粟竟为了江云尘红颜色变,怒烧天河?”

第叁街:“什么?!赵一粟不满河灯上全是江云尘的名字,竟要拉着全烟云洲的人陪葬?!”

第肆街:“什么?!就因为乞巧节没收到礼物,赵一粟竟然发了这么大的邪火?那个江云尘也是,不好好拦着点,反把她抱回去低声下气地照看?”

……

等到第捌街,柳如意听到的版本就变成了——

“那个赵一粟还真是怒火罗刹,听说是因为怀了江云尘的孩子才会情绪不稳……那个江云尘也是,别看他在外面清高孤傲像夺高岭之花,实际上在赵一粟面前就是个耙耳朵!耙耳朵你不懂什么意思?就是怕老婆的意思。赵一粟都要放火烧城了,江云尘愣是屁都不敢放一个,巴巴地把人抱回去,不知道怎么哄呢!咱们哥几个也就是运气好,要是江云尘一个没拦住,让赵一粟把火放了,大家伙昨晚睡梦中早就变成火烧野鬼咯~!”

……

不是风动

柳如意一边淡定地坐在茶馆里听这些谣言,一边把花生米往嘴里送,转头望向旁边满面愁容的钱宝丞:“呵。”

钱宝丞无比虔诚地亲自剥着花生米,不停补满被柳如意拿空的盘子:“咱俩可是生死战友,这事儿你得帮我跟江师叔和赵师叔好好解释……”

柳如意只觉得嘴里的花生米立刻不香了,刚好瞥到门口有个熟悉的人影,立刻站起身:“哎,绿谷你叫我?”

瘦高的男子愣了片刻:“啊?哦……”

柳如意快步拉着他:“走走走,回去说。”

于是绿谷像被柳如意挟持着,三步并作两步地离开了。后面钱宝丞想追没追上,唉声叹气地跺脚。

等走远了,绿谷暗笑道:“门主,人甩掉了。”

柳如意进入伏羲山之前只是家族中的庶女,灵根不好,母亲也不受宠,过得非常艰难。后来为了翻身改命,她借着柳家做生意的门路搞起了情报往来,成立了千知门,自称柳千知,门下招揽了一些无处落脚的可怜人,帮忙跑腿,她便给这些人一点温饱钱。

绿谷便是那时候来的,多年前还是个瘦弱的小男孩儿,如今早长成了挺拔的汉子,在情报术上更是独当一面。

近年来柳如意与赵一粟合作生意,当初千知门的门徒都并入了伏羲快报的编纂队伍中,这些人大多修仙,称呼她为柳师姐。像绿谷这种还称她为门主的,都是叫习惯了的老人,改不过来了。

绿谷:“门主您躲着钱师兄干嘛?”他前几年也拜入了伏羲山,如今是一品九段的修士,这才会称呼钱宝丞为师兄。

柳如意:“他策划的馊主意现在翻了桌,等赵师叔出来少不了他的好果子吃,咱们不掺和。让你打听的事可打听到了?”

“对战表出来了,赵师叔对战的是个女修,名叫阮香琳。”绿谷说到这里,压低声音:“这人有问题,在抽签次序上搞了鬼。”

赵一粟是毋庸置疑的强者,初赛才进行到第二轮,五品擂台上尚有大几百的修士,别人抽签都生怕遇上赵一粟,怎么会有人搞小动作,非要跟赵一粟对战呢?

柳如意问:“你没看错?”

绿谷:“确定没有。这人手法并不算高明,有人抽到了赵一粟,被她用灵力快速替换了。被替换的人自认为捡了个便宜没有声张。门主,你说会不会又是一位心慕江师叔的女修想要挑战赵师叔,好扬名立威?”

“有可能是为了扬名,但不太可能是心慕江师叔。不要被最近的谣言影响思维,你也知道昨天打架的真相不是那样的。”柳如意点了两句,又说:“要是为了扬名倒不怕,就怕这人图谋不轨,在擂台上使些下作手段。赵师叔刚刚受了伤,这事我得去提醒她一声。”

眠仙楼客栈内。

赵一粟身上的伤在江云尘整夜的灵力滋补下已经愈合得七七八八,这会儿正贪恋雷灵力滋补的舒服劲儿,不愿意醒来。

秋日的阳光从窗棂外探进来,在客房的地面上印出一排好看的花纹,纹样内容是松鼠在葡萄藤上戏枝,由于日影的转动,好像那些纹样也活了一般,生动可爱。

江云尘的目光落在一只小松鼠上,依稀想起在民间游历时常见松鼠葡萄的纹样出现在陶器上、屏风上,还有女子陪嫁的妆奁上,因为它寓意着多子多福。

思绪从纹样上飘回眼前,赵一粟堂而皇之地躺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