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刺槐不是擅长暗杀和偷袭的吗,我还以为他用的是他最拿手的法器锥子。”

——“那就是锥子,你看旗杆的底部,分明尖锐,把擂台都钉穿了!”

——“擂台如此坚固,只有五品修士在上面留下过痕迹,三品修士能做到的还是头一个!这个刺槐原来还保留了实力,他的锥子法器本体原来是阵旗。”

赵一粟也认出来了,擂台上已经形成一个很小的法阵。

这法阵只是外人看着小,仅占据擂台十分之一的面积,恰好把王破虏困在了一个很狭长的区域内,但对于身在阵中的人来说,这么几步路可能就要走一辈子。

——“呵,还以为刺槐憋了什么大招,居然用困阵对付王破虏?都说法阵的力量是受阵法师的上限影响的,这么一个法阵顶破天了就是个三品困境,以王破虏的蛮力两三锤子轰碎了便是。”

有人如此说,其他人也纷纷点头,心想着王破虏很快就能破阵,那刺槐得在此之前立刻进攻,把王破虏击败才是。

春夏也不由得暗自握拳,心想胜败应该在此一举了。可余光瞥见赵一粟,却见师姐抱着胳膊,手指头无意识地轻点着,显出一副慢节奏的姿态。

春夏有点疑惑,与此同时她发现擂台上的战局并没有根据大家的推测发展。

王破虏没有去轰阵,刺槐也没有趁机攻击,两个人各占据擂台一角,都默契地停止了攻击。

春夏:“师姐,这是什么情况?王破虏的眼神……好像有点不对劲。”

奇怪的刺槐

赵一粟:“别慌,是这个困阵上叠加了幻术,他还没能看穿。”

“幻术?!”春夏不由愕然,又看向了刺槐。

幻术是高级法术,能用幻术影响王破虏的心神,这个刺槐到底是什么来头?

要知道王破虏曾在登藏器塔时上了九十五层,破除了自己的心魔。后来御堂真人还说,王破虏心性单纯而坚定,又经过了藏器塔一劫,此后修炼几乎不会再受心魔的影响。

这说明从心志来看,王破虏的坚定丝毫不亚于高修,可刺槐一个三品修士竟能使出如此强大的幻术,把王破虏怔在原地……

不对,刺槐使用此术也并不轻松。

现在春夏明白为什么刺槐不趁机攻击王破虏了,因为驾驭这个附带幻术的困阵,正消耗着刺槐巨大的精神力。

刺槐不是不想攻击,而是分身乏术,他的额角已经渗出明显的细汗,唇色发白,手指为了同时操控那么多阵旗,已经开始发颤了。

情况从刚才的激烈对决忽然转变成了僵持战,春夏问:“那现在就看是刺槐先撑不住,还是王破虏先出阵了吗?”

赵一粟:“对。这是心理战,全靠王破虏自己了。”

擂台上诡异的安静下来,连围观人的议论声都不由自主地放轻了。

——“之前张三在五品擂台上使用过幻术,如今刺槐也用上了幻术,这两个人又都来历成谜,像石头缝里突然蹦出来似的,难不成两个人有什么关系?”

不知是谁提出了这么一个说法,赢得了众人一阵附和及揣测。

但赵一粟却敢肯定,这两人绝不出自一个路数。

张三虽然看起来神秘,其实心思不复杂,只是个豢养妖兽的痴儿,天赋神识强大,便是会一些灵巧的步法,也都是从妖兽身上临摹其意学到的。

但刺槐的神秘是真神秘,他对于自己的一切都缄口不言,擅长暗杀又心机深沉……而且赵一粟总觉得他的气息很特别,是一种难以言说的古怪。

隔着擂台的结界,赵一粟探不分明。

方才有人说法阵的上限与控阵人的品级直接相关,但赵一粟却知道他说得不对。

犹记得在西魔岛,江云尘能用五品修为设下锁灵阵,困住了高阶修魔,那个锁灵阵的法力至少在七品以上。

想到锁灵阵,赵一粟又仔细查看了一下刺槐的阵旗走位……似乎跟锁灵阵有点相像,但是规模远不及锁灵阵,更像是截取了锁灵阵的一角。

赵一粟不敢确定,毕竟她对阵法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门外汉。

——“快看,王破虏流泪了!”

有人低呼一声。

赵一粟望过去,困阵中的王破虏仍旧保持着站定不动的姿势,体格高大健硕的他手里还拎着一把巨锤,本该是果敢刚毅的脸上却露出了相当悲伤的表情,甚至眼角正扑簌簌落下眼泪。

强大的反差感令众人有些诧异,暗自揣测王破虏到底在幻境中看到了什么。

比众人更诧异的其实是刺槐。

王破虏落泪,说明幻术已经影响到他的心境,按理说他操控这个法阵应该会变得越来越轻松,至少能抽出一只手来对付王破虏。

可现在的情况是,王破虏脸上的表情悲伤至极,精神力反而却变强了,刺槐感觉法阵越来越不受自己的控制,似乎从王破虏的体内正迸发出一种强大的力量要从内部冲碎这个法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