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晏望着苏念微弱的气息,心中既焦虑又暗藏激动。他将令牌递给钟璟,语气低沉却不容置疑:“立刻去找最好的大夫,绝不能耽搁。”

钟晏则借此机会独自一人步入苏念的房间,缓步走到她床边,低头凝视着她苍白的脸庞。二十年前的记忆缓缓浮现,他的目光中流露出深深的怜惜与悔恨,压抑多年的执念在她出现之际释放,低声呢喃:“念儿……不管你是谁,也不管你可否记得我,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你离开。”

苏念微微睁开眼,发现房中只有钟晏一人,便也不再假装昏睡。她静静地抬眼望向眼前的男子,心中微微一震。尽管已过去多年,钟晏的模样竟似未有太大变化,时光似乎格外优待了他。他的面容依旧俊朗,五官线条如刀刻般分明,只是眉宇间多了一丝沉稳而深邃的成熟气质,身形也更显高大宽阔,肩膀厚实,让他整个人平添了几分威严。

苏念毫不避讳地打量着他,眼神里带着几分探究和淡淡的嘲弄。她静默不语,却让钟晏愈发心绪难平。他察觉到她的目光,似被重重压迫,不由得神色微变,眼中涌起复杂的情感,竟生出一种难以言说的惶恐。他下意识地想跪下来,仿佛多年前的执念瞬间涌上心头,迫使他几近失去自控。

“念儿……”钟晏的喉结微微动了动,声音低哑,带着压抑许久的悔恨与痛楚。那一声轻唤如呼唤着他失落的灵魂,藏满了无数的遗憾与渴望。然而,苏念的眼神冷淡,仿佛并未被他打动,甚至带着一丝旁观的冷漠。

钟晏被她平静的目光击中,像是看到了某种无法触碰的幻影。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眼中那抹渴望又悄然隐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如既往的隐忍与敬畏。他微微低下头,心底涌动的千言万语却因她的冷淡而瞬间失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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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璟虽心有疑虑,却不敢多问,接过令牌匆匆离去。一路上,他心急如焚,快马加鞭赶到医馆,将最有名的大夫带回王府。一路紧张奔波,回到府中时,钟璟已然疲惫不堪,但苏念的安危让他强撑着没有休息。

大夫入内诊治时,钟璟焦急地守在门外,神情间满是担忧。钟晏见他面色苍白,双眼布满血丝,便吩咐侍从在偏厅安排休息之处。一名年长的侍从劝慰道:“公子,您也需要歇息,若是累病了,姑娘的安危便无人照料了。”

钟璟虽心中焦灼,听到这话才稍稍冷静,点头道:“你说得对。”他勉强安抚自己,在偏厅的榻上半倚着闭目休息,但心头始终挂念着苏念,唯恐稍有差池。

正当钟晏站在一旁,心神恍惚之际,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大夫匆匆赶到。钟晏立刻恢复了冷静的神情,沉声示意大夫快些上前。

大夫见状行了一礼,不敢多言,径直走向床边要为苏念诊脉。大夫拿出一块洁白的丝帕垫在手腕上,才轻轻地探上苏念的脉搏。大夫隔着丝帕触及苏念的手腕时,钟晏的脸色微微一沉,眼神不由自主地变得阴郁。他看着大夫的手轻轻搭在苏念的脉上,心中竟不受控制地生出一丝妒忌,仿佛对方的手触及了他独占的领地般刺目。

大夫沉稳地诊着脉,未察觉到钟晏隐忍的怒意。他神情专注,眉头微微蹙起,似乎察觉到脉象中的异样。然而,当他的目光无意间对上钟晏冷冽的目光时,顿时犹豫了一下,迅速掩去神色间的惊讶。钟晏看着大夫细致地为苏念把脉、观察,甚至偶尔靠近查看她的脸色,忍不住眉头紧皱,眼神冰冷,心底一股不悦的情绪愈发浓烈。他的手微微攥紧,眼中隐含的情感被层层压抑下来,只是面上仍保持平静。

“如何?”钟晏的声音压抑着不耐,冷冷问道,眼神牢牢盯着大夫的动作。

诊脉片刻后,大夫将手从苏念手腕上收回,垂眸躬身说道:“王爷,姑娘只是身子略显虚弱,气血不足,身体难以支撑。这段时日静养调理便可恢复。”

钟晏的目光落在大夫身上,锐利如刀。隐隐的不安在他心中升起,他察觉到大夫话语中似有隐瞒,便冷声追问:“气血不足?还需多久恢复?”

大夫微微一顿,眼神闪烁,仍旧低头道:“若每日按方调理,约摸两叁月便可好转。”

钟晏眉间微蹙,眼底掠过一丝不悦。大夫的话虽听来合理,但那短暂的迟疑却未逃过他的眼。他眯起眼睛,沉声道:“诊得如此久,怎会只诊出这点小恙?你有话不妨直言,本王自会定夺。”

大夫听闻,额上隐隐冒出细汗,心中几分慌乱。他斟酌片刻,仍旧不敢明言,只稍稍低声提醒道:“姑娘的脉象……有一丝异样,若在日常饮食上多加调理,小心提防,定可无事。”

大夫话语含糊,钟晏却敏锐地捕捉到其中的隐情,面色沉凝下来。他挥手示意大夫退下,对下人吩咐道:“每日派专人照看她的药膳,一点细节也不许差。若有半点疏忽,唯你是问。”

大夫匆匆行礼离去,不敢再多停留一刻。待大夫一走,房内再次恢复宁静。钟晏目光复杂地望向苏念,心中那份隐秘的占有欲愈发浓烈。他意识到,过去的岁月让他习惯了压抑自己,但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