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儿一怔,但见苏念神情坚定,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带上些药物。自从那次差点被沉嘉柔暗害之后,苏念便心生警惕,私下开始研读解毒和救命的药物。她深知在王府这样的权力中心,命运随时可能被一场暗算所改写,而自己既无显赫背景,又无强大依靠,唯有自救才是真正的生存之道。

她悄悄收集了不少药草手册,仔细研读其中的药理,夜深人静时便在灯下细细琢磨。什么草药能缓解中毒症状,什么药材能加速伤口愈合,甚至哪种香料是潜藏的慢性毒药,她都一一记录在心。她的房中悄悄藏着几个小药瓶,瓶中各色药粉和草药制成的药丸,虽然看似平凡,但每一瓶都能在关键时刻救她一命。

苏念并未声张此事,甚至连身边的霜儿都不知道她的隐秘用意。她时常亲自去药铺挑选药材,编造各种借口,轻描淡写地掩盖了她的真实意图。药铺的掌柜对她尊敬有加,却从未怀疑其中的蹊跷。

她渐渐掌握了许多解毒、护命之法。

比如一味叫做“川乌”的草药,她深知其剧毒,但若能恰当地取其细末加入某些药剂,便可以用作抵御毒素的对抗剂。每当她感到体内有些许不适,或是餐食有异,她都会小心翼翼地服用一粒自制的解毒丸。

每当她感到体内有些许不适,或是餐食有异,她都会小心翼翼地服用一粒自制的解毒丸。日复一日,苏念的药理知识逐渐丰富,她已不是那个毫无防备的弱女子了。她对自己设下了一道隐形的屏障,用心保护着自己。

两人绕过庭院,避开守卫,轻轻走入幽暗的廊道之中。

她来到季恒所住的厢房前,推门而入,看到季恒正靠在床边,手臂上已简单包扎,但依旧显得虚弱。苏念走近季恒,才发现他面色通红,额头渗出冷汗,显然因伤口感染而发起了高烧。他的呼吸急促,时而紧皱眉头,嘴唇微微颤动,似乎在呢喃些什么。

她轻轻俯身,仔细聆听,隐约听到季恒在低语:“要是能再穿越一次……回去看看爸妈就好了。”他的声音微弱而恍惚,带着几分不清醒的执拗,仿佛即便在昏迷中也执意守护她的安全。

苏念的心中一震。这句话一出,所有的疑惑仿佛在瞬间迎刃而解。她不再只是猜测,而是彻底明白了眼前这个人——季恒,和自己一样,是个穿越过来的。

苏念脑海中闪过一丝回忆。她曾收到过一张小小的字条,上面写着那行隽秀的字:“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当时她还奇怪为何有人写一首现代诗给她。她将其视为玩笑,一笑置之,但此刻,听到季恒的胡话,她忽然明白了那句话的深意。

季恒在梦中喃喃不休,眉头微蹙,像是跨越时空的两人彼此间的默契,让她顿时心头一暖,却又隐隐感到一种久违的荒谬。

她转头对霜儿吩咐道:“霜儿,快去叫大夫来,一刻也不能耽误。”

霜儿应声匆匆离去,苏念则坐在床边,耐心地替季恒轻轻拭去额头的冷汗,用手帕蘸了些凉水,缓缓替他降温。她一边按压着,心中竟有些复杂的情感在涌动——从穿越到这里以来,她早已习惯了自己冷静的姿态,但这一刻,她却因为季恒的执着而心生不忍。苏念不在乎钟晏是否知晓她来过,此刻她有好多问题想问季恒,却又隐隐觉得她不是很在乎季恒给的答案。

片刻后,霜儿带着大夫匆匆赶来,苏念这才缓缓起身,松了口气,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郎中替季恒诊治。

此刻,苏念回想着刚才钟晏和季恒对她的不顾一切的保护,脑海中不由得回想起第一次穿越到这个世界的时光。那时的她带着深深的抑郁与迷茫,对未知的未来毫无希望,仿佛置身于无边的黑暗中,无路可退。每一天都充满压抑,每一个夜晚都漫长而难熬,她几乎要被这陌生的环境和无尽的孤独击垮。

然而,就是在那个几乎走到绝望边缘的时刻,她无意间收到了一张字条。字条上,温润的墨迹写着一行行诗:“面朝大海,春暖花开。”那是海子的诗句,她从未想过会在这个时空中见到熟悉的字句。她轻轻摩挲着那张薄薄的纸片,仿佛从中汲取到一股无法言喻的温暖。就在那一刻,她感到一丝鼓舞与安慰——即便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似乎仍有属于她的牵连,仍有一份隐秘的力量支撑她前行。

那句诗仿佛一道光,在她无数次濒临崩溃时,成了她内心的支撑。它带来了希望,也让她明白,无论身处何地,总有人理解她的孤独与痛楚。正是这张字条带来的勇气,支撑她在陌生的境遇中重新站稳脚步。

回忆至此,苏念看向眼前的季恒,心中浮起一种微妙的情感。她低声呢喃:“如果没有那张诗,或许就不会有今天的我。”

苏念沉思片刻,思绪万千,等大夫开方子,吩咐下人去煮药,让霜儿在门外放风,她才得空找来季恒房中的笔墨,执笔在一张干净的宣纸上,写下几行字。她知道,这封信迟到了二十年,但她依然想表达自己的感激与回应。她凝视着纸上的字句,字里行间带着穿越时空的怅然,仿佛是她对那个陌生又熟悉的心灵的回应。她写道:

acr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