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幕遮俊颜一挑,从桌上扣着的酒杯中又拿出一个,举起酒壶倒满,推到这壮汉的身前,笑道,

“五年前我在河北冀州的驼梁山识得一位前辈,姓彭,他早年也曾闯下过不小名声。

彭前辈的家传武学正是一串鞭,硬功之强,当胸硬受我三掌而纹丝不动,如清风拂面。

当真是厉害,给我留下深刻印象。

所以刚刚见到你运功之异状,知道你所学必是一串鞭武学,且天赋过人,将此功修行到精深之境地。”

说到此人,苏幕遮的语气带着一丝悠扬,似乎在缅怀两人相识的那一段时光。

两人年纪相差巨大,却很有眼缘,说一句忘年交也不为过。

段毅心头一动,就算五年前的苏幕遮武功远不如今日,但以先天功之强横,区区一门硬功竟能有如此表现,的确堪称上品了。

三少爷能破掉这门武功,那是剑术通神,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这一步的。

“不错,我师父就是姓彭,看来当初师傅和我说的那个人就是你,他对你也很欣赏呢。

既然这样,就算你们和白希文认识,我也不能对你们出手了。”

壮汉将杯中之物一饮而尽,黑脸泛起一阵潮红,吧砸吧嘴,似乎不怎么过瘾,不过也没有继续喝,只是点点头表情放松说道。

只是说起白希文,眉眼当中依然流露出三分鄙夷,七分痛恨。

他生平最敬重自己的师傅,很难想象一个人会对自己的师门长辈痛下狠手。

天地君亲师,敬天法地、孝亲顺长、忠君爱国、尊师重教的价值取向,在此方世界流传很久,白希文的做法又太过决绝,所以被人痛恨也是常态。

段毅没有急着争辩,在没有了解到事情的真相前,所有的唇舌之辩只是浪费口水,他只是向这壮汉询问了一番现在林家的状况。

壮汉倒也是个直肠子,虽然猜出段毅和白希文有些关系,却毫不避讳道,

“林家已经邀请了许多江湖人士聚在家中,其中有好几个厉害人物,准备应对白希文。

只是奇怪的是,金鼎派并未派出人手帮助,甚至他自己也没向金鼎派求助。

对了,林家还开出十分丰厚的酬金来追寻白希文的踪迹,刚刚我就是听到你们提及这个人,才想着拿下你们去林家请赏。”

苏幕遮和段毅对视一眼,果然察觉到内中极为不同寻常的一点。

金鼎派竟然不曾派出高手保护林景龙,林景龙也不曾派人求助,这怎么可能?

以常理而言,就算不是倾尽举派之力相助,至少也该让一两个长老出来意思一下才对啊。

还有林景龙,乃是金鼎派的宿老,前辈,若是有需求,大可以开口,莫非是顾忌颜面,还是有别的不可告人的理由?

信息太少,而且很多都是一知半解,纵然才智通天之辈,恐怕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所以段毅纵然心急,也只能继续等待。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话,不多时,竟然有大批人马赶到,将客栈里三层外三层的重重包围,引得本就不多的客人更是一个不剩。

段毅三人倒是不觉奇怪,只因最先踏入这客栈的便是刚刚溜走大的几个人,现在正一脸谄媚的对着一个中年指着三人说些什么。

那模样,估计这人让他们几个舔靴子,他们也会甘之如饴,完事说一句真香。

壮汉看得有些不齿,他和这几个人只是萍水相逢,因为都有心前往林家凑一凑热闹,这才聚到一起,喝酒之后也谈的不错,本以为是豪爽磊落之人。

却从没想过竟全是这般没有骨气的下三滥,感觉被愚弄和欺骗的他狠狠的朝地上吐了一口口水,骂道,

“真他娘的丢脸,不是个男人。”

他嗓门不小,那几个人听到后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最后变作木然,骂一句又少不了一块肉,实打实的银子才是他们所求。

那为首的中年是个三十岁许的儒雅男子,锦缎长袍,身材高瘦,脸色淡黄。

一双眼睛莹润如玉,显然内功火候不浅,手中一柄长剑的剑鞘镶嵌着珠玉宝石,看起来华贵漂亮。

他打量了苏幕遮三人一眼,在看到段毅的瞬间,双眼瞪大,露出一抹惊讶和狂喜,大喝道,

“段毅,你好大的胆子,竟然还敢回魏州?”

一声传出,犹如雷霆当空响,炸的他身后的一众江湖人士七晕八素。

不过很快反应过来,将全部将视线投放到段毅身上,见到他的模样,果然是画像当中的那一位。

要知道自段毅被曲东流等人诬陷盗取纯阳神功后,其大名便在金鼎派有意引导下,迅速流传魏州江湖。

不能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不过只要消息灵通的,便肯定知道他。

至于画像,还是托了孟州丁家那位大小姐的福,让他英俊的容颜得以被不少人见过,并留下深刻印象,不大不小算是个名人了。

而近期白希文行事疯狂,惹下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