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久:“不提就是不存在了么?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幼稚了。”

沈持:“这些年,你有没有什么时候会想起我?”

常久抓紧了拳头,下意识地咬住嘴唇,良久才挤出两个字:“没有。”

“你在说谎。”沈持毫不留情地戳穿了她,“你敢看着我的眼睛的再回答一次么?”

“你到底想怎么样?”常久被沈持逼问得失去了耐心,情绪也逐渐激动起来,她抬起头来看着沈持,眼睛有些红,“对,没错,我会想起你,想起自己被你骗得团团转,被你当成报复工具来利用,我会觉得自己的人生是一场笑话,从而更加恨你,这一辈子都不想再见你,这个答案你满意了么?”

人在来例假的时候情绪本身就很敏感,常久又莫名其妙被沈持关在船上这么多天。她几乎天天都在忍,因为心中知道和他吵架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可是刚才,沈持若无其事问她那种问题,真惹恼了她。

过去被他欺骗的画面,一幕幕从脑海中闪过,她所有的童真,浪漫,爱慕,对爱情的幻想,都变成了泡影,他毁了这一切,如今还好意思来问她,有没有想他。

常久这些年一直很少去想沈持,或许是一种潜意识里的逃避,只要想起他,便会回忆起当初那个天真愚蠢的自己。

她以为,有些记忆不主动去想,便能逐渐被遗忘。

孰料,有些事情,是刻在骨髓里,永远不可能忘记的。

一旦被人提及,就会肆意疯长,压抑着的情感也会爆发。爱或恨,都是如此。

常久爆发得有些猛,沈持被她长篇大论的话说得沉默了几分钟。

他原本黯淡的双眸,一点点明亮了起来。比起常久冷静漠然的模样,他还是更喜欢常久这样朝他发脾气,至少说明她还是在意他的。

沈持握住了常久的手,紧紧盯着她的眼睛,看到了她眼尾的泪光。

“你还在乎我。”沈持笃定地说出了答案。

常久这一次没有否认,只是咬牙切齿地说:“对,我恨你。”

如果没有他,她的人生根本不该是这样的。

明明不是什么好答案,沈持却觉得自己的心回到了肚子里,他甚至又笑了起来,“没有爱就不会有恨。”

“久久,你真的爱梁寅么?”沈持盯着她的眼睛,像是要洞穿她的内心世界一般,不容许她后退半步。

这样压迫感十足的目光,令人生畏。

但她骨子里的倔强也被激发出来了,他越是这样问,她便越不会妥协,“对,我爱他。”

情难自已

“你不爱。”沈持说,“你只是在表现出很爱他的样子而已。你在媒体前维护他,和他一起秀恩爱,都是在欺骗自己,骗久了,你自己也信了。”

常久的两只手都被沈持握着,她推不开他,只能去掐他的手。

不愿意面对的事情就这么被他摆到了台面上,常久只觉得无比难堪——

自从梁寅不惜用命救过她之后,她便告诉自己,他才是最好的选择,也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不可能伤害她的男人。

她甚至觉得自己不需要爱情了,后半生和梁寅在一起,她的人生会无比安稳。

她也是这样做的,她和梁寅约会,恩爱,一起面对媒体,做着所有情侣都会做的事情,可是他们两人之间,更多是细水长流的相处,像朋友,更像亲人。

她对梁寅是有感情的,但绝对不是那种心跳加速、小鹿乱撞的感情。

这些年,常久一直觉得自己表现得很到位,江北的所有人都知道,她对梁寅这个未婚夫有多么地维护。

她维系了这么久的“假象”,如今被沈持一句话拆穿了,常久的心理防线在一点点崩溃。

“你闭嘴,我的感情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就算我不爱梁寅,我也不会爱你。”常久有些口不择言,说到最后,声音都在颤抖。

可沈持却没有因此停下来,他仍然在问,“你和他在一起会有恋爱的感觉么?你从小就认识他,你是把他当成爱人还是家人?他碰你身体的时候,你会像我碰你一样发抖么?”

“他和你接吻的时候,你会情难自已去抱他么?”

沈持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

常久虽然紧紧闭着嘴唇不回答,可每个问题,她心里都有答案——没有。

她和梁寅在一起,甚至都没有那种想要主动去和他亲热的念头。

他们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了三年,亲密自是少不了,但晚上,一直是分房睡的。

梁寅没有提过要一起睡,她更是不可能主动提。

两人私下的亲热,最多也只是嘴唇碰嘴唇吻一下,更深入的接触就没有了。

嘴唇碰嘴唇,基本上也是她主动,梁寅才会碰一下。

如果她不同意,梁寅是不会对她有任何亲密举止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宋博妄之前跟他进行过一场谈话的缘故。

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