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主子的不让关窗,下人有什么办法?

褚映玉不是个苛刻的主子,自己犯的错误,没法看着别人因自己受累。

褚映玉见他还绷着脸,转移话题,问他饿不饿,让人传膳。

夫妻俩默默地用了一顿晚膳,等洗漱过后,时间已经差不多,该就寝了。

两人躺在床上,陆玄愔如往常那般将她拥在怀里,轻轻地拍抚着她的背,哄着她睡觉。

只是这一晚,褚映玉睡得并不安稳,好几次都在睡梦中惊醒。

每次她惊醒时,陆玄愔也跟着醒过来,又将人好一阵哄,重新哄她入睡。

直到早上起来,她也不知道这一晚做了什么梦,感觉乱七八糟的,精神不免有些萎靡。

褚映玉的神色有些恹恹的,喝了杯酽酽的浓茶,总算振作一些。

没见到陆玄愔,她问道:“王爷出门了?”

“没呢,王爷在书房。”寄春服侍她梳头,一边往关得严实的窗看了一眼,“凌晨开始,这雪越下越大,现在仍是下个不停,外面的雪厚得都到腿肚,这种天气出门太遭罪。”

用过早膳,褚映玉叫来苏媃,询问孤鸿子的安排。

“奴婢将他安排在客院那边,着人盯着呢。”苏媃说道,“柳总管派了两个粗使婆子过去伺候,不过孤道长虽不太习惯,休息得尚可。”

褚映玉道:“我要见他。”

苏媃没有多问,去将孤鸿子叫过来。

褚映玉走出门时,发现天空还在下雪,雪花飘飘洒洒,天地一片苍茫。

寄春给她撑伞,一边叮嘱道:“小姐,小心脚下,这雪天地滑,别摔着了。”

雪虽然下得大,府里的下人时不时会清理正院到大门的路,以免影响到主子们出行。

褚映玉仍是在昨天的偏厅见孤鸿子。

孤鸿子依然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道袍,经过一晚的休整,人看着都容光焕发不少,一看就知道昨就歇息得挺好的。

看来被困在王府对他的影响不算什么。

褚映玉先是让他坐,客气地问:“孤道长昨晚歇息得可好?”

孤鸿子恭敬地行了一礼,方才坐下,谨慎地回答:“多谢王妃关心,贫道歇息得不错。”

有丫鬟端着茶点进来,茶香袅袅,点心是素点,样式精致,看着极为美味。

雍王妃越是客气,孤鸿子就越是提心吊胆。

雍王妃自然没有雍王身上那股浓重到令人胆寒的肃杀之气,看着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内宅妇人,年纪也不大,她的容貌秀丽之极,身姿纤弱,气质清雅,又融合了些许温婉柔和,怎么看都不会让人觉得可憎可怕。

然而只要想到自己这次是如何被人绑到京城的,孤鸿子就心中难定。

褚映玉端起热茶喝了一口。

昨晚没睡好,她的脑仁一抽抽地疼,精神也不太好。

不过到底沉淀了一个晚上,原本有些空茫无措的情绪压下来,恢复冷静,自然也有心思询问一些事。

“孤道长。”褚映玉问道,“听说你的医术很好?”

孤鸿子谦虚道:“只是略通岐黄之术,偶尔给人看一些风寒腹泄之类的小病,赚些盘缠罢了。”

褚映玉笑了笑,“孤道长未免太过谦虚。我听说你当年给因为难产伤了身子的长平侯夫人治病,当时太医都说,她伤了身子,只怕难再有身孕,却因孤道长帮忙,让她一年后便怀了身了,诞下一对龙胞胎……”

“孤道长,可有此事?”她盯着他,温温柔柔地问。

孤鸿子脸色变了变,艰难地说:“确有此事!不过长平侯夫人虽因难产伤了身子,却也不是不能治,贫道的师父曾经给不少不孕不育的妇人治过类似的病,是以贫道见多了,也知道如何治一治的。”

褚映玉点头,突然又问:“孤道长当年给长平侯夫人看病时,确定你医治的人就是长平侯夫人本尊?”

“……”

孤鸿子沉默地看她。

褚映玉又催促地唤了一声,“孤道长?”

孤鸿子叹道:“王妃,贫道以前不曾见过长平侯夫人,不知她是否是本尊,不过当时贫道被请去治病时,那位夫人住在长平侯府的一个庄子里休养,周围伺候的下人倒是不多,一个个口舌紧闭,不苟言笑,贫道当时只是为了弄些盘缠,并未多注意……”

“孤道长可注意到当时有什么奇怪之处?”褚映玉又追问。

孤鸿子想了想,说道:“庄子守卫森严,贫道被长平侯府的下人警告,不许乱走。不过有一次贫道去给长平侯夫人请脉时,正好听到她和长平侯哭诉,说什么她怀孩子辛苦,我就不辛苦,若不是如此,我也不会坏了身子之类的……”

说到这里,孤鸿子不禁苦笑。

当时他以为长平侯做了对不起妻子的事,在妻子怀孕期间也让妾侍怀孕了。

这种事不少见,世间男子多薄幸,没哪个能在妻子怀孕时守得住的,是以他也没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