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孟芙崩溃地哭泣。

她吃过外室女的苦,发誓不让自己的孩子也如此,可到头来,她的两个孩子却步上她的后尘,成为和自己一样的外室子、奸生子。

褚映玉漠然地看着她崩溃。

褚伯亭心惊肉跳地看着她,第一次发现,这个女儿一点也不乖顺贞静,也不是个木讷的。

相反,她是个疯狂的,也是冷血的。

可以用最恶毒的语言打击自己的敌人,直到对方崩溃。

更可怕的是,孟芙都崩溃了,她居然还没放过她。

“还有,你既然取代我娘,也霸占了她的嫁妆,她的嫁妆好用吧?”褚映玉温温柔柔地问,“对了,褚惜玉出嫁时,你给她置办的嫁妆中,有一半是从我娘的嫁妆里掏的罢?她一个奸生女,怎么能用正室的嫁妆呢?”

这话一出,褚伯亭脸色大变。

孟芙哭泣的声音也顿住,她爬了起来,扑到铁栏前,疯狂地叫道:“不、你不能——”

“我能!”褚映玉一脸温柔地说。

她依然是那般的温婉柔和,就像他们印象里那般,娴静优雅,如一朵亭亭玉立的芙蕖,娇弱又美好。

可她说的话,做的事,却如此冷酷无情。

此时,褚映玉脸上一带挂着笑容,那笑容也是极为温柔美好的。

仿佛这里不是天牢,她对着的也不是自己的仇人。

她的目光从崩溃的两人掠过,看向躺在角落里、不知生死的靖国公,温柔地说:“外祖父,我知道你能听到,你要好生保重身体呀,您所重视的靖国公府,以及孟家所有人,只怕也会走上长平侯府的路。”

太后和圣人都气恨靖国公所做的事。

虽然孟芙手段恶毒,但靖国公的狠辣也触怒太后和圣人。

或许太后还会因为靖国公世子是庆阳大长公主之子宽恕几分,圣人却不会, 在他心里, 靖国公所做的一切, 让他恶心之极, 连带着作为靖国公的儿子的孟玉珂,亦会被圣人迁怒。

靖国公府的爵位迟早保不住。

就算靖国公为了保护孟玉珂,没让他参与那些事,甚至没让他知情。但孟玉珂是既得利益者,而且也是个蠢顿不堪的,圣人压根儿就没将他放在心上。

以前只是看在庆阳大长公主的面子上诸多恩赐,现在这些恩赐将会毫不犹豫地收回来。

人走茶凉,莫过如此。

这话一出,靖国公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艰难地转过头,朝这边望过来。

“你、你……”

他想说话,但他喉咙里却发不出完整的声音,就像被恶鬼扼住了喉咙,徒劳地挣扎着,双眼鼓起,不甘又绝望地嘶吼。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更

助母和离

离开天牢,陆玄愔便担忧地询问她的身体情况。

褚映玉抬头朝他笑,“王爷放心,我很好呢,没什么不舒服的。”

她戴着雪帽,眉目如画,双眼弯成月牙,美丽无瑕,神态平和安然,没有一丝一毫的不适。

陆玄愔默默地看她,碰了碰她的脸,生怕她积在心里不说。

倒是褚映玉问:“王爷可是觉得我太过狠心?”

上辈子,她曾被人骂冷血无情,是个狠毒之人。

当时褚瑾玉和瑞亲王府的六公子陆子文在迎芳楼起了冲突,褚瑾玉动手将陆子文从楼上推下来,导致陆子文当场死亡。

瑞亲王府为此事震怒不已,扬言要褚瑾玉给陆子文赔命。

长平侯夫妻俩为了救儿子四处奔走求情,求到褚映玉这儿,让她出面救褚瑾玉。

褚映玉自然是不愿意的,不过是拒绝两人的要求,就被人骂冷血无情,不顾同胞兄弟死活。

那么一个恶心的玩意儿,她为何要救他?

可人便是这般,谁弱谁有理。

褚瑾玉就要给死去的陆子文偿命了,多可怜啊!就算褚瑾玉做错了事,害了一条人命,杀人偿命是天经地义之事,可世人只会觉得她是当姐姐的,居然不救自己的亲弟弟,甚至还拒绝双亲的请求,任由他们跪在地上如何哀求都无动于衷,如此狠毒无情,枉为人子,枉为亲姐。

褚映玉知道世人喜欢人云亦云,站着说话腰不疼。

可她也知道,人总是要被孝道和道德裹挟着,一旦有丝毫的差错,就会成为世人眼里的异类,被人侧目,指指点点。

她并不觉得自己这么做有什么不对,可也架不住人人都指责她狠毒。

褚映玉有时候也会想,她真是个狠毒的人吗?

听得多了,她也觉得自己或许就是个冷血狠毒之人。

是以现在她很平静地问他,平静地等待着他的答案。

同时也想让他知道,她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没办法做一个善良大度的女人。

谁伤害了她,她就会千方百计去报复,还要落井下石,将他们踩到尘埃,让他们痛苦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