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心也蹙着,脸上浮现着一层阴影,不是很舒服的模样。

要知道,夏油杰一向很能忍,除非受了严重的伤,否则都会一声不吭强撑着。

除了某些特殊时刻,很少见他会有这样隐约透露着脆弱的时候。

桐原司又不是瞎子,当然能察觉到不对劲。

夏油杰垂下眼,像是回忆到什么,忽然捂住了嘴,眉头皱得更紧,低声道:嗯。

很轻的一声。

夏油杰缓声道:咒灵玉数量太多,对我来说负担有些大了。

这也不是假话。

本身羂索收集的咒灵就超过千万只,即便在里面万里挑一,数量也远远超过一千。

留下数十只,已经是极尽精简的结果。

咒灵玉的尺寸没有办法被进一步压缩,只能维持那个大小,这个直径对夏油杰来说,需要吞得很辛苦。

嘴角被撑开只是第一步。

夏油杰还需要感受咒灵玉从喉咙里咽下去的怪异感,通常来说,咽下一颗,喉咙都会很痛。

喉管被撑开的感觉非常反人类,加上咒灵玉本身的怪味,夏油杰每次吞咽都会忍耐。

仿佛在吞毒药。

来之前,夏油杰已经吞下了至少五颗,他已经泛起了生理性的反胃,胃部也好像到达了极限。

因此他的脸色难看并不是假装,而是真的被咒灵玉恶心到了。

夏油杰在桐原司的沙发前蹲下,让他看到自己泛红的眼眶和嘴角。

然后缓缓拉住桐原司的手背,放在自己泛红的嘴角边缘,桐原司能清晰地感知到嘴角贴上自己手背的那一抹热度。

确实,很辛苦吧?

桐原司微动了动手,蹭了蹭黑发少年泛红的嘴角。

黑发少年垂下眼:司,嘴角好疼,咒灵玉也好难吃

桐原司的手是微凉的, 触手温润如玉,如一片软云般地在夏油杰的嘴角摩挲了一下。

那怎么办呢,杰?

他说。

很轻的力道,若即若离。

就如同, 桐原这个人一样, 随时都能抽身离开, 绝不回头。

夏油杰微微闭上眼,悄然歪头, 沉浸在那张无形的蛛网中。

心绪复杂的夜晚,仿佛只有他在进行一场暗潮汹涌的冒险

装作淡定, 满心期待, 在所剩无几的冷静里,期待着越轨与出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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羂索确认死亡后, 平行世界的夜蛾老师就赶到了现场,在看到夏油杰后,神情复杂而怀念。

接着,两方人谈了许多。

夏油杰也是从夜蛾老师的叙述中,得知了另一个夏油杰的结局

犹如烟火, 绚烂地燃尽自身, 回归寂寥, 十分悲怆,十分轰烈。

夏油杰似乎能够感同身受。

决绝,执迷不悟,奉献自我。

随后,夜蛾老师给他们安排了就近的住宿, 夏油杰意识到

伽椰子的领域还未解除,意味着事件还未完全结束。

夏油杰待在空荡寂静的房间, 心漂浮着,他有些讨厌这个漫长夜晚。

成堆的咒灵玉在不远处。

那是人类的负面情绪的结晶。

夏油杰垂头。

抿了一口冰凉的茶水。

茶杯中,仿若落在湖面上的碎叶点出一圈圈的圆晕,水波晃动,摇散了宁静如镜面的湖面,推开无声息的波浪。

连同他的倒影一同模糊。

夏油杰尝试集中思绪,却在下一个瞬间睁开了眼,冥冥之中,好像有人拨动了那一根命中注定的命运之线。

夏油杰确认自己是理智的。

他在克制。

这个平行世界太真实。

真实得让他不安。

他只是,迫切地想要感受到桐原司的气息,想要被那熟悉的气息包裹。

他,想要被那双眼眸注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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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油杰身上带着浅浅的潮气,好似来之前就洗过澡,但他没有用沐浴露,整个人散发着甜而微苦的味道,非常好闻。

他蹲在沙发边,像小动物,歪头埋在他的手里。

他在示弱撒娇。

桐原司心知肚明,并且乐在其中,或者说他真的吃这一套。

桐原司被夏油杰贴着手掌说话时的热气扑得有些痒痒的,起了逗一逗他的心思。

那怎么办呢?

我能为你做什么呢,杰?

白橡发色的少年教祖说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懒散又轻缓地拉长了自己的尾音。

比平常更让人头皮发麻的哑意,与他身上那说不清道不明的香味纠缠,略显甜腻的语气,漫不经心的反问。

瞬间,夏油杰感觉一股热度从脊背向上袭来,视线发烫,白皙的脸庞被激出一层浅浅的薄红。

他悄然换了个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