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润听到他的声音,连头也不回。

谢安明刚想劝沈嘉文不用搭理那臭小子,就见沈嘉文突然扬起了一个笑,眼中带着狡黠,五官张扬又好看,大声道:“白衣少年就快死了。”

“……”少年果然回过了头来。

不过显然很不满,眼神中都带上了杀气,对方几步就走到了沈嘉文的面前,一拳直冲沈嘉文的面门。

他虽然没有沈嘉文高,但因为常年习武,身上的力量比沈嘉文强多了。

不过他这点功夫在张枫的面前也算不上什么,小少爷很快就被挡了回去。

“你要干什么!赶紧给哥哥道歉,你知不知道哥哥身上还有重伤……”谢安明怒道。

谢润可管不了那么多,指着沈嘉文道:“你找死!”

沈嘉文并不怕对方的拳头,他收了笑意,此时看起来有些冷:“不相信吗?”

“那就等着瞧吧,”沈嘉文语调平淡,“他死在了他最心爱的姑娘手中……而且到死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死。”

“你胡说!”谢润简直要炸了,“我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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拼了!啊啊啊啊……”

“拼什么拼!”谢安明一手拽住自家儿子的衣领,转头和沈嘉文道:“你别和他一般见识。”

沈嘉文摇了摇头,看向谢润,眼神郑重:“许多人只通过表象就贸然将真心托付,可这样的人,基本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你怎么能肯定,你那位好哥哥,会同你一般真心呢?”

在原主的记忆里,关于谢润的下场可是十分凄惨啊……

谢润的表情先是一愣, 随即反应了过来,目光凶狠:“你居然敢挑拨我们兄弟之间的关系!”

“你以为你这样我就会倒戈,和你交好吗?呵!你简直就是在做梦, 我就算是死也不会和你这种人称兄道弟。”

“我今天还就把这话撂在这了, ”少年一字一句道,“我的哥哥只有谢澜一个!”

眼看着少年像只受了刺激的狼崽一般和自己发疯, 沈嘉文却依旧面无表情, 没有半分波动,不过他眼底的嘲讽太过明显,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冥顽不灵的蠢货。

“随便你,”沈嘉文淡漠道。

“二叔, 二叔夫,我先行一步,咱们改日再叙。”

他和两位长辈拱手告别后, 便转身离开了,一眼也没有多看谢润。

就好像对方根本不值得他放在心上一样。

“爹,父亲, 你们……你们看看他那副样子, 可真是气死小爷了!”谢润被谢安明按着,嘴里还不老实,“他刚才是什么意思?我哥怎么可能会害我,那可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哥哥!”

“要我看那人从小在那种穷山沟里长大, 一定是个胸无点墨的草包。”

“也就是我哥性子太好,才会被他害的去跪祠堂, 不然以我哥的聪明才智, 哪能被他欺负……”

“住口!”宋宁终于听不下去了, 皱眉严肃道:“你可知你那位好哥哥都做了些什么?”

“倘若是你从小被下人抱错, 在乡下长大,生病了没钱治病、冬日里还要用冰水洗衣做饭、从小吃不饱穿不暖……你会怎么样?”

宋宁看着谢润的眼睛,神情是难得的肃穆:“乡下没有锦衣华服、没有丫鬟伺候、没有数不尽的财宝和点心任你玩乐……读书和学武更是想都不要想。到那个时候,你还能获得你现在引以为傲的一切吗?”

“不会的,谢润,如果没有宋家的财富和谢家的权势,来供你习得那些常人难以触及的知识,你最终也只会和那些普通百姓一样而已。”

宋宁指着身边一动不动的小厮,轻声道:“如果给这些下人和你相同的学习机会,他们未必会不如你。”

院中树叶哗哗作响,阳光不知什么时候冒了出来,照的谢润有些发懵。

少年瘪了瘪嘴,不服的仰着下巴:“那些都是我努力学来的!您不能这样就否定了我的努力……”

宋宁缓缓摇头,指着谢润,宋家家主的气势在此刻突显的淋漓尽致:“没有我们,你的努力根本一文不值!论文,你连考了这么多年,依然只是个秀才。比武,军营里比你凶猛的将士更是不计其数。只学了些皮毛就在这里看不起刚刚归家的亲哥哥……连最基本做人的道理都忘了,你说,我为什么不能否定你的努力?”

宋宁说完拂袖离去,只留的谢安明父子留在原地大眼瞪小眼。

谢润身上的气焰已经没有刚才那么嚣张了,此时的少年看起来有些委屈,眼眶也有些发红。

谢安明看着他那副没出息的样子,叹了口气,松开了对方:“臭小子,你难道就不想知道谢澜对那孩子做了什么?”

谢润瘪嘴,扭过头:“与我何干。”

“臭小子!”谢安明在他的脑袋上拍了一下,“谢澜早就知晓自己的身份,因为害怕事情会暴露,所以找人拿着白痕病的毒药去给那孩子下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