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拿咖啡了,”点过餐,季夏整个人趴在桌面上,脑袋枕着右胳膊,全身散发着一种哀怨的气息,看得傅星玫只觉得好笑,抬起食指轻轻敲了敲她的头:“日料不也挺好的?还是说我们的季大小姐想去吃西餐?”

“我可没这么说,跟你在一起,去吃地摊也开心,”季夏抬起头,笑眯眯地在傅星玫皱着小脸喊着矫情的时候吞下一口冰拿铁。

“油嘴滑舌,”傅星玫叹了口气,正欲拿起自己的美式,只觉得身后那抹令人不舒服的视线又传了过来,下意识回头,可在人群密如麻的小店里,想要找到那抹视线着实是件难事,怕季夏会胡思乱想,她没做多停留就转回了身。

也许是自己神经过于敏感了,傅星玫深呼吸,让自己努力冷静下来,沉默地吃着碗里的面,只是脑海中卷成了一团乱麻。

下午逛商场时,那抹视线忽然凭空消失在了她周围,就像从未出现过一般,让她不禁松了口气,果然是自己太敏感了,她想。

季夏定了傍晚场的电影,两人熬到电影开场前进了场,再出来已是近十点。季夏与傅星玫家是截然相反的路,且比傅星玫距离要远一些,因此她拒绝了季夏骑车送她回家的想法,在她反复叮嘱自己记得回到家报平安的话语里挥了挥手,与她背道而行。

后来,每当傅星玫想到这个普通却又不普通的夜晚时,总会冒出一身冷汗,她不知道这个世界上为什么会有人对女性报以这么大的恶意,得不到就要毁掉,她只知道这个夜晚是她人生的转折点,如夏日突如其来的暴雨一般降临,将她从人到心打回原形。

意识到自己被跟踪的时候,傅星玫距离到家还有二十分钟的路程,下午消失的那抹视线再次出现在了她的身后,令她毛骨悚然,她知道那抹视线来自上午那个人,是她大意了。

指甲掐进肉里,傅星玫不停调整呼吸以此保证自己处于冷静状态。家是不能回的,傅星玫脚步一转调了路线,进了离家不远的kfc里,此时店里顾客稀少,值晚班的店员带着困意打着哈欠,见她进来只是懒懒散散喊了一句“欢迎光临”再无下句。

感受到那抹视线没有跟自己进来而是停在了玻璃窗外面,傅星玫找到一个方便观察的角落,一边留意那人有没有进来一边翻着手机通讯录查找着可靠的人寻求帮助。她本就是清冷的性子,因此列表里的人数少之又少,且都是点头之交,这种状态下能值得托付与信赖的人并不多。

目光扫过置顶页面,与时疏最后的聊天记录在电影开场前,大致内容是他让她看完电影回到家后跟他报个平安,而她到现在都还没有回复。

忍着心悸引发的手指微颤,傅星玫闭上眼,调整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而后戴上耳机,打开与他的对话框,点开了语音通话,电话那头嘟一声后便被接通,仿佛对面一直在等着她的消息。

“时疏,”她声音发着抖,与寻常不一样的嗓音让时疏眉头皱了皱,在她话音刚落便接上:“星星?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你来接我好不好,”深呼一口气,她看见那人已经推门进来,在距她不远处坐下,似乎是坚信她一个女孩子夜晚时不会一直逗留在外面,想要和她打持久战。

缓了缓情绪,她小声开口:“有人一直在跟踪我,从上午到现在,下午的时候暂时消失了,我以为是自己太过敏感就没有在意,结果电影散了场我跟夏夏分开以后,他又出现了,”顿了顿,她又开口:“我不敢回家,这时候回家等于引狼入室,想来想去只能找你了。”

“定位发我,电话别挂,我去接你,”手机那头传来了细细簌簌换衣服的响声,下一秒,时疏的声音伴着开门的声音传到她的耳朵里,让她忍不住红了眼眶。

他说:“乖乖等我,不要害怕,不要挂电话,有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