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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裴灼送陈漾回家,因为要回父母那边看望,所以聊天的时候自然而然就聊起了陈漾爸爸妈妈的事。

“阿姨以前也是天才舞蹈家,怎么那么早就退出舞蹈圈了?”裴灼问。

陈漾:“我妈妈吗?她不太喜欢跳舞。”

尹女士曾经也是天才,不过尹女士更洒脱更自在。她会跳舞,她也专业,但心里不那么喜欢。

名声大噪之后她就觉得腻了,直接退圈,嫁给陈法官做了法官太太。

“原来如此。”裴灼听完所有所思地点了下头。

陈漾歪头看他:“你是不是也觉得很可惜?”

“没有。”裴灼笑了下:“只是觉得阿姨很有魄力。”

能放弃自己辛苦打拼来的一切声名荣誉是件难之又难的事,心形不够勇敢洒脱是完全做不到像陈漾妈妈这样的。

陈漾也这么觉得,点头认同。

“小时候我妈妈和我说,她不跳舞之后很多人都来劝她,但她就是不想跳了,所以谁劝都没用。”

那些前辈们都说尹女士浪费了天赋,二十出头就不跳舞实在是太可惜。如果尹女士继续坚持下去,完全可以在整个国际舞台成名。

尹女士当然知道,她对自己的实力从来都十分自信,她只是不想。

小半辈子的时间都拿去跳舞了,后半辈子当然要做自己想做的事——这是尹女士对陈漾说过的话。

以前陈漾也不能完全理解,后来才慢慢明白这些道理。每个人都有不同的人生态度,任何人无法强加,更不该置喙。

哪怕不被人看好和认同,但尹女士就是更喜欢那种没事宅家里,无聊的时候和小姐妹打打牌,晚上跳跳广场舞的生活。

这对她而言比每天在舞蹈室无聊地挥洒汗水真实有趣多了。

“我妈还说要是哪天我也不想跳舞了,那就不跳,反正钱已经挣够了。”陈漾说着就笑了起来。

“钱挣够了?”裴灼挑眉:“我们陈漾老师开销这么小?”

陈漾点头“嗯”了声:“算是吧。”

裴灼翻译了一下:“好养活?”

“那不一定。”陈漾认真反驳:“对自己的要求和对别人的要求怎么会一样?”

人一旦对某个人生出期待,那要求就会在无形中变得严苛。陈漾无法免俗。

“有道理。”裴灼点头。

正好红灯,裴灼停下来,忍不住问陈漾:“能不能麻烦陈漾老师提前透露一下,对我的要求是什么样的?”

陈漾一愣:“对你?”

裴灼转头看他,扬着眉梢等待答案。

陈漾和他对视两秒,倏地扭开脑袋:“我还没想好。”

“好,懂了。”裴灼笑起来,一打方向盘:“那我继续努力。”

诸如此类的小小试探这几天常有发生,裴灼是个但凡逮到机会就无孔不入的。陈漾开始还有点不好意思,现在已经习惯了,应对还算自然。

其实他知道自己大概早晚都会答应裴灼,但陈漾心里还有一点顾虑,不知道怎么开口。

裴灼把陈漾送到小区门口,说自己以后再来拜访叔叔阿姨。

他倒是现在也想登门,主要现在有点名不言不顺。在家长面前,裴灼也没那么厚的脸皮。

“好。”陈漾跟他挥挥手,转身进去。

裴灼靠着车身点了支烟,没两分钟,另一辆车停在他车屁股后面,驾驶位车窗摇下来。

“你怎么没走?漾漾呢?回去了?”陈述探头问,他知道今天是裴灼送陈漾回来。

裴灼一抬下巴。

陈述“奥”了声,朝他挥挥手:“那你给我让开点,你挡这别人怎么进?”

裴灼:“……”

他直接开车离开。

陈述把车窗一关,冷哼一声,扭头对副驾驶那边说:“他还不乐意了。”

副驾驶上的谢述尘没说话,陈述也不自讨没趣,开车进小区回家。

陈漾刚到家换上拖鞋,身后门就又开了。

“谢医生?你也来啦?”陈漾有些惊讶,看了眼谢述尘,又看他哥,摸不准什么情况。

陈述手上给谢述尘拿了双拖鞋,对陈漾说:“看我干什么?你这几天忙成什么样了,早上看不到晚上抓不到的,病都好了是吧?”

仗着身边有个裴灼简直就要上天了,他只能把谢述尘请到家里来跟自家弟弟聊聊。

陈漾明白了,有点理亏地捏了下耳朵。

“小谢来了吧?赶紧进来坐,马上就吃饭了。”尹女士从厨房端菜出来,瞪了眼陈述:“还有你,你个当哥的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凶你弟弟干什么?”

陈述撇嘴:“我哪敢啊。”

谢述尘对尹女士点了下头,缓声道:“阿姨好。”

尹女士笑得很开心:“客气什么,快洗手吃饭。”

陈爸爸今天法院有事还没回来,饭就他们四个人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