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泄气了,“我哪里是跟她计较,我只是”

“你只是觉得她配不上你那天纵之才的弟弟?”

王妃被戳中了心事,闷闷嗯了一声。

老太太叹道,“当初钦儿要去沈家求亲时,我也一万个不乐意,后来他告诉我,五年前他在湖湘遇险,是瑶瑶救了他,瑶瑶被太子觊觎,藏着一把匕首欲寻短见,他无论如何要救她,我便答应了。”

王妃不知有这层缘故,登时不说话了,半晌脸上火辣辣的,“原来如此。”

“此事你心中有数便好,万不可外传。”老太太又道,“她性子最是好相处,从不与旁人说闲话,也不拈酸吃醋,更不摆首辅夫人谱,我是越瞧她越喜欢,如今,就一桩事,若能早些生个孩儿,我就再没这般高兴了。”

话说着便将目光移向黎嬷嬷,

“唤你来便是问你,小夫妻二人处得如何?”

黎嬷嬷自然知道老太太问什么,这样的话先前便问过几回,黎嬷嬷都是心虚的替二人遮掩,有了昨夜那般,她这下说话也有了底气,笑吟吟道,“好着呢,昨夜闹到半夜方休。”

老太太开始掐指算日子,平南王妃瞅着她那焦急的模样,想起自己当初刚嫁过去时的光景,不由失笑,

“母亲,您还是这个性子,遇事便急,这种事急得来吗?”

老太太才不理会她,吩咐黎嬷嬷,“多则二十日,少则半月,若是怀了就该有消息。”

黎嬷嬷心里也生了几分祈盼,“诶诶,老奴记着呢。”

“她要吃什么用什么,尽管寻我来拿,她还有些见外,这可不好,你得劝着些。”

黎嬷嬷闻言心口发酸,那头沈瑶压根没想留下来,自然事事避嫌,处了这三个多月,她也很喜欢沈瑶的性子,若是当真走了,她头一个舍不得,不敢在老太太面前露出半点马脚,连连应是。

老太太又扭头与女儿道,“别看她才十七岁,沉稳着呢,旁人什么都争,她却什么都不争。”

平南王妃没好气道,“她有您这样的婆婆护着,什么好东西送到她手里,她需要争什么。”

老太太不高兴了,装腔作势指着门槛方向,“得了,你是皇家的媳妇,老婆子我管教不了你,犯不着贵步踏贱地,早些回你的王府去吧。”

平南王妃被堵得哭笑不得。

“真真是有了媳妇忘了女儿。”

笑了一会儿,平南王妃说起正事,

“我来还有个消息告诉您,近来使团进了京,陛下近日要去燕山避暑,准官眷随驾,趁着这个机会让怡儿见一见段家那小子,与此同时,也让京儿与李家人碰个面。”

老太太颔首,“我一把骨头折腾不动了,此事均交给你。”

“即便京儿不嫁李家,也万不能嫁去邓家,那邓家是什么落魄户。”

大老爷娶大夫人邓氏,还是谢家式微之时,婚事是老太爷做的主,当时老太太不大满意,后来媳妇进了门关系便不怎么融洽,这么多年过去了,老太太不可能还记恨当年的事,就是见大夫人打谢京婚事的主意,十分不满。

平南王妃未出阁前可是没少帮着母亲与三位嫂嫂打擂台,其中缘故再明白不过,

“您放心,女儿心中有数。”

在老太太的延龄堂用了午膳,沈瑶揉着发胀的腰回了故吟堂,路上热出了一身汗,便吩咐碧云准备温水沐浴,沈瑶猜到自己身上定然有印子,不敢留碧云在场,便将她支出去,

“快些去瞧瞧后院那些果苗,日头这样大,可不能干死。”

碧云也惦记着果树,将衣裳备好,便忙去了。

沈瑶这才脱衣入浴,看向自己胸口,雪白的胸脯上满是莓印,羞耻懊恼交织在面颊,无以复加,连着内心对谢钦那点愧疚也荡然无存。

匆匆沐浴穿戴出来,日头热辣,白花花的太阳将地面晒得干干的,等了一会儿,碧云带着小丫头浇了水回来,沈瑶也放了心,嘱咐她去歇一会儿,自个儿躺在罗汉床上午歇。

一觉醒来懒洋洋的,惫懒地歪在塌上不想动,碧云在一旁剥果子递入她嘴里,黎嬷嬷去银库领这个月的份例去了,午时刚过,日头大着,小丫鬟们都躲去廊角的茶水间喝茶纳凉。

东次间内,主仆二人有一搭没一搭话闲,

沈瑶提起谢京议亲,碧云却扯到她自个儿身上,问她将来是何打算。

沈瑶哪有心思琢磨嫁人的事,为了不叫碧云担心,便信誓旦旦,信口雌黄。

“唉,嫁人哪不能光看面子,你瞧咱们谢首辅,生得俊俏,才华横溢,又是这般位高权重,想来姑娘们的理想夫婿该是他这样的,只是细细一想,夫君过于能干,必定是不能让人左右的,成了婚后,事事由他安排,桩桩看他脸色行事,这日子堪称煎熬,”

“要我说,婚姻是过日子,得性情相投,最好是他事事听我调派,我也不指望他在外头多能干,挣几个小银子养活一家老小便成”

“妻管严怎么了?你没瞧见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