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实叫人想不通。

这时许凤洲拍拍裴季泽的肩膀,道:“走,陪你去打马球放松放松。”

许凤洲与裴季泽以及齐云都是太子伴读,昔日里最爱做的事情便是同太子殿下在城郊的马球场打马球。

三人到了以后,已是傍晚,太阳下山,正是打马球的好时机。

在马球场打了两次,裴季泽的腿便有些受不住,便去了球场后头的温泉池沐浴。

趁着齐云如厕的功夫,许凤洲看向池子对面正闭目养神的男人,眸光在他胸前纵横交错的鞭痕上扫过,问:“你这个人从不犯错,为何如今一错再错?不过一个伎子,打发便是,为何非要养着她?”

眉目似雪的男人喉结微微滚动,“你可还记得当年河北道冀州案?”

当年一群人在冀州九死一生,许凤洲毕生难忘,自然记得。

裴季泽道:“你可还记得我同你说过,我有一表妹去了教坊司。”

许凤洲略一思索,讶然,“那伎子就是她?可我听说,她已经死了。”

他哑声道:“她没死,可是我却去晚了。”

许凤洲一时不解其意。

这时齐云入内,“我方才好像在外面瞧见安乐公主与卫九郎来了。”

原本正闭目养神的男人立即自池子起身,穿好衣裳就向外走去。

齐云愣了一下,不解,“他这么激动做什么?”

许凤洲也自水里起来,拍拍他的肩膀,“走,咱们去外头看好戏。”

马球场。

谢柔嘉没想过会在这儿撞到裴季泽。

近了,眉目似雪的美貌郎君敛衽向见礼,与昨夜吃醉酒的模样全然不同。

两人寒暄几句后,裴季泽的眸光落在谢柔嘉手腕上的紫檀木珠串上,道:“择日不如撞日,不如微臣陪公主打一场。”

说这话时,齐云与许凤洲恰好走到。

齐云诧异的眸光落在裴季泽腿上。

方才他不是说腿疼……

一向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许凤洲扫了一眼板着一张脸的卫昭,笑,“原来靖王也在。”

卫昭闻言,冷冷望着他。

许凤洲倒也不惧他。

谢柔嘉皱眉,“许侍从慎言。”

许凤洲倒也没再说什么,问:“如何,比一局?”

卫昭斜了一眼裴季泽,冷冷道:“比就比。”

既是比赛,自然按照比赛的规则。

裴季泽原本想要与谢柔嘉一队,可她却选了卫昭。

于是裴季泽便与许凤洲还有齐云一队。

一开始比赛还算正常,可打着打着,就好像成了裴季泽与卫昭狼两人的对决赛。

两人互不相让,像是要将毕生所学都施展出来。

随着比赛接近尾声,裴季泽最后一球打出去,那只鞠球堪堪擦着卫昭的面颊而过。

裴季泽赢了。

谢柔嘉却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轻抚着卫昭的面颊上多了一些细微的擦伤,心疼不已,“疼不疼?”

“不过是一些小伤,”卫昭见她关心自己,心底一暖,笑,“无妨,时辰不早,咱们回去吧。”

谢柔嘉“嗯”了一声,正欲走,谁知却被人一把擒住手腕。

是裴季泽。

神色冰冷的男人道:“微臣有些话想要同殿下说。”

谢柔嘉道:“有什么话明日再说。”言罢转身就走,谁知不下心脚拐了一下。

裴季泽下意识要去扶,被卫昭一把推开。

卫昭一脸担忧,“可还好?”

谢柔嘉蹙了蹙眉尖,“好像扭到脚。”

卫昭忙在她跟前蹲下,“我背你回去。”

谢柔嘉顺从地趴在他背上,直到入马车,都不曾回头看裴季泽一眼。

直到一旁的齐云提醒,面色苍白的男人才回过神来,魂不守舍地离去。

直到他消失在马场,齐云一脸惊讶,“方才裴侍从是在吃醋吗?这么多年,我还是头一回见他吃醋。还是吃卫九郎的醋。他又不是不知卫九郎与公主的关系,这是疯了不成?”

许凤洲淡淡笑,“谁说不是呢。”

谢柔嘉与卫昭回到府中时已经暮色四合。

文鸢见晌午出去时还好好的女子被人背过来,担忧不已。

好在府中医师瞧过后说是无碍,这才放下心来。

谢柔嘉见卫昭一直盯着自己瞧,问:“阿昭为何这样看我?”

卫昭问:“为何要给他纳妾?”

她有多喜欢他,旁人不知晓,他心底却十分明白。

她认真想了想,道:“我就是想要把她放到眼皮子底下,时刻地提醒着自己,千万莫要再重蹈覆辙。”

卫昭摸摸她的头,“别难过。”

“我已经不难过了,”眼圈微红的女子把脸埋进他的颈窝,“阿昭,我就是觉得委屈。”

卫昭拍拍她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