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爷这趟出门,准确来说应该叫做离家出走。

他从国外回来,坐红眼航班昨天深夜落地a城城郊机场,找的借口是去参加中学阶段的最后一次集体旅行。把手机护照和登机牌交给小弟,让他带去法国,制造出人在夏令营的假象。

而后用假名租了辆车来到这里。

回国本来就是甩开保镖后,买的临时机票先斩后奏。也就是说,现在他身上除了现金,别的什么也没带。

“他们会在欧洲待七天,那段时间里通讯信号都会检测到在法国。”陆霄说,“不过瞒不了那么久,大概只能撑上叁天,那边迟早会发现不对劲。”

夏棠听完曲折离奇的事情始末,脑袋疼得更加厉害。

以为这家伙是心血来潮感受一下普通人生活。

结果比预想中还要任性上十倍。

到底是怎样地狱般的亲子关系,才能演出这样的谍战大剧。

实在很难想。苯伩逅續jiāng茬&120213;&245;18w6p鯁新 綪到&120213;&245;18w6p繼續閲讀

他们两个正坐在两条街外的粉面馆里,这一个早晨消耗了太多能量,夏棠饿得饥肠辘辘,找了家离家够远的面馆,给自己和陆霄都点了一碗牛肉面。

“一碗要辣椒,一碗不要,谢谢。”

她把没辣椒的那一碗推到对面,从筷筒里取出一双筷子,然后问:“所以,实际上,你现在仍然处于失踪状态?”

考虑到他的大少爷脾气,夏棠给他要了双一次性筷子。陆霄掰开木筷,面对清汤寡水的牛肉面,垂着眼睫,仍然神色挑剔,不置可否地轻嗯声。

两条长腿搁在桌板下,也就这张脸长得出众。

原本坐在收银台后的女生在耷拉着眼皮打瞌睡,从他进门后就精神一振,目光频频朝他们这边看。

镇上的人多半起得很早,会在外面吃饭的更少,现在这会儿早餐店里只坐着他们两个客人。夏棠有些失去胃口地把筷子戳进面条里搅了搅。

她很头疼被扯进这件事里。

陆霄这个麻烦倒是一方面,她更担心爸爸和妈妈会受影响。

毕竟,他们全家都领着陆家的工资生活。

最最最不妙的情况,就是陆霄父母发现他在这儿,牵连到她爸妈的工作。

她大概得自责到剖腹谢罪。

大少爷慢吞吞夹起块牛肉,仍然垂着眼睛,但看穿她想法般开口:“他们查不到你这里。”

他把食物放进嘴里,生理性皱眉,语气漫不经心:“我身上没有带着能让他们定位的东西。”

“而且,找我这件事也还没那么急切。”

夏棠瞅着他,想了想认真问:“那你有没有考虑过……今天就走?”

对面不爽地眯眼盯过来。

从表情看,他没想过。

陆霄挑起眉梢质问:“有你这么当东道主的吗?”

“好了好了。”夏棠避开他的视线,不情不愿地答应,“叁天叁天,我知道了。”

反正他也待不了这么久。

等大少爷发现这地方没有五星酒店也没有二十四小时全职的佣人,他自己就会走了。

吃早餐的时候,夏棠用手机查询了从镇子最近到a城的车票。

最近的一趟直达火车在叁天后。

坐到市区再换乘的列车倒是每天都有,但她看了看对面可能连火车都没有坐过的家伙,嘶一声,保险起见,她先用自己的身份证,订了一张叁天后的车票。

订单提交后,账户上那点本来就不多的钱顿时更加所剩无几。

让她扒拉着自己作为高中生那一点点的零用钱,肉痛不已。

在收银台前结账时,陆霄又自然地准备掏钱夹付钱。

他钱包里整齐划一的大额钞票,简直就是对本地治安赤裸裸的考验,夏棠只好又握住他的手腕:“算了,我来付。”

零用钱再减二十。

今天的天气就像是昨天下光了所有的雨,天空湛蓝,一丝一丝的云朵有如棉絮。

水泥路的两侧晒着花生辣椒豆角,竹竿上晾着背心和短裤。

夏棠走出面店,和他约法叁章:“在这里无论谁问起来,你都说你是我同学,到这里来是……是为了做暑期社会实践。”

陆霄双手插兜走在她身边,懒洋洋地“嗯”了声。

“也不能让别人知道你家是做什么的,尤其是我外婆,她知道了一定会给我爸妈打电话,到时候我们俩都完蛋了。”

“我知道。”陆霄说,“我又不蠢。”

那可不一定。夏棠腹诽。

目的地在前方,她停下脚步,抬头。

“白源镇招待所”几个大字正摇摇欲坠地挂在招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