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亦舟抬起头,迟疑了一下:“师姐好。”

“哦——”韩师姐拖长音调,“小苏的男朋友!我就说怎么这么面熟呢,之前看过你的黄图……”

这是俞亦舟第二次听到“黄图”,疑惑地皱了皱眉:“你们说的黄图到底是……”

“咳,”苏温言及时打断,“师姐,你今天没来真是太可惜了,这些菜都是他做的,你问老师,我男朋友厨艺怎么样?”

老教授忙着吃,没空说话,只连连点头,拿着半个螃蟹对镜头做了个“干杯”的动作。

韩师姐:“哎呀,我也知道,可我实在是过不去嘛,这样这样,明天……后天我一定去,你们给我留点啊,给我留点!”

季扬:“留到后天还能吃?”

“师姐,你现在在哪呢?”苏温言问,“怎么这么突然说来不了了,你不来,我还挺不适应的。”

“我在老家呢,”韩师姐望了望四周,换了个没人的地方,压低声音道,“老家这边,有个老人要不行了,恐怕过不去这个年,我爸妈就赶紧拉上我回来见一面,实际上我都没跟他说过几句话。”

“这样啊……那也理解,师姐你不用着急回来,等哪天想尝尝我男朋友的手艺,直接来我家找我。”苏温言说。

俞亦舟看了看他,很想说一句“怎么又随便让外人进家门”,但他都承认自己是男朋友了……

终于他什么都没说,又剥了一只螃蟹给他。

韩师姐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当着我的面秀恩爱,可以啊你们,师兄,你不管管?”

季扬:“我管得了吗?我已经被他们秀一天了,有福相同有难同当,你也别想跑。”

“噫,我可要挂视频了。”

“小韩,”老教授接过话头,“这一年你东跑西跑,可没几天真正静下心来画画,作业做的怎么样了,给老师看看?”

“啊……哈哈,”韩师姐尴尬起来,眼神躲闪,“做了,肯定做了,等我后……等我过几天去您那,就把作业带去。”

“过几天?”

“也就三四五六七八天……”

听出她的心虚,季扬和苏温言立刻开始落井下石,和老师一唱一和,打趣师姐。

视频电话一直打到他们吃完螃蟹才结束,几人各自洗干净手,准备包饺子了。

忽然,老教授从楼上下来,手里多了几个红包。

季扬十分自然地抽走自己那一份:“谢谢老师,老师新年快乐。”

老教授瞪了他一眼,把他打发到一边去,又将剩下的两个递给苏温言和俞亦舟。

苏温言接过:“谢谢老师,明年我也会好好努力的。”

俞亦舟看着递到眼前的红包,愣了愣:“怎么还有我的份?”

“拿着吧,”老教授把红包放在他手中,“既然是小苏的男朋友,那就是我的孩子,是我的孩子来拜年,就有红包。”

俞亦舟看着那喜庆的红包,一时怔然。

“就收下吧,”苏温言凑到他耳边,“没多少钱,就是老师的一点祝愿,你要是不收,他会不高兴的。”

“谢谢您,”俞亦舟朝老教授深深鞠了一躬,攥着红包的手有些紧张,“明年我也会和温言一起来看您的……啊,我不是说要来蹭红包的意思……”

老教授被他的局促逗笑,故意打趣他:“就算是也没关系,我难道还发不起几个红包吗?”

“教授您……”

老教授拍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那我就放心把小苏交给你了,收了我的红包,可不能对我们小苏始乱终弃。”

苏温言惊讶道:“老师您从哪学的这种词?”

“一定不会的,”俞亦舟郑重做出承诺,“我会好好照顾他,尽到男朋友……也许以后是爱人的职责,您放心吧,教授。”

总算过了“见家长”这关,俞亦舟松一口气。

老教授去和季扬商量想吃什么馅的饺子了,俞亦舟攥着红包,捏了捏,总觉得不是很瘪。

出于好奇,他把红包打开,粗略数了数里面有多少钱。

红票子,三十张,整整齐齐。

俞亦舟:“……”

这就是苏温言口中的“没多少钱”?

他们搞艺术的是有一套自己的货币体系吗?

心情复杂地收好红包,他去洗了手,和面剁馅。

包饺子大概是季扬为数不多能胜任的工作了,被讽刺了一天厨艺不好,他打算借此一雪前耻,自告奋勇,撸起袖子就开干。

俞亦舟擀皮供他们三个包,季扬边包边催,擀面杖都要搓出火星子。

两人互相较劲,一扭头,却发现某个人正置身事外,完全没有参与他们的纷争。

苏温言手里捏着一撮面粉,正在茶几上……作画。

“你干嘛呢?”季扬诧异地看着他,“不包饺子也就算了,还在这捣乱?”

“什么叫捣乱,这叫艺术,”苏温言用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