灌木丛被扒拉开一个洞,一只圆滚滚的雪球滚了出来。

“兔子?”

白石一愣,紧紧夹着符纸的两根手指也不由得松了松。

但很快又将符纸夹紧了。

越美丽的东西越危险,越可爱的也是。

别看那小团子可爱,一张嘴全是利齿可怎么办?

白石捡了一根树枝,隔着老远戳了戳一动不动的雪球。

它好像是死了,一点呼吸起伏都没有。

白石戳了半天,团子也没有丝毫反应。

她慢慢放下戒备一步一步挪过去。

它确实是死了,在白石触碰到它时,团子硬得就像一块石头。

“你是怎么死的?”

白石翻动着僵硬的兔子尸体。

不对啊,这兔子……怎么没有头呢……

白石原以为这团子只是一个圆滚滚的胖兔子。

顶天了是死了的,圆滚滚的胖兔子,谁知道人家真的只是个球!

一阵寒意猛然间涌上心头。

白石反反复复翻看了团子的尸体。

黑暗中看不太清楚。

白石看了好久才在雪球正圆形的身上发现一条几不可察的透明渔线。

白石微顿。

那渔线针脚密密麻麻,宛如束缚生命的铁索。

一个不好的念头涌进白石的脑子。

“混蛋。”

白石又看见了雪白毛发下闪着寒光的另五根细线。

兔子并不是被绞死或是砍死的。

有人用无比暴力的手段将它的头颅、四肢、尾巴生生按进身体,再用细细的渔线一针一针缝上。

渔线极细,它可能根本感觉不到针线破体穿入的疼痛。

骨头被硬生生按断的痛苦已经让它完全麻木了。

折断三两根骨头是不足以让一个生灵完全死亡的。

它是被闷死的,是被自己的血肉毛皮生生闷死的!

“混蛋!”

白石的手指都在颤抖。

这实施暴行的人是有多么变态残忍才能做出这样的事!

天地难容!

“我……我……”

白石虽然是一个厉害的维和者,但却不能医死人活白骨。

不觉泪已挂满了面颊。

“我救不了你……”

一张黄色符纸轻轻落在雪白团子的身上,火焰瞬起,烘干了白石脸上的泪珠。

似乎有一只白白胖胖,圆滚滚的兔子蹭了她的脖颈,跑向远方了。

“咻!”

不知道从哪里飞出一根银针,直直冲着白石的咽喉。

利器划破空气的声音传入白石的耳朵,弱小的身影一跃而起,迅速躲到茂密的树冠中去了。

“陷阱?”

白石在那个地方待了不短的时间,为什么非要等到她将兔子尸体焚烧干净之后才出手攻击?

是被火光引来的吗……

正在白石摸着自己的下巴思考的时候。

一条滑腻腻的身体正慢慢垂下来,吐着信子靠近女孩儿。

白石当然知道有一条蟒蛇正在向她靠近过来。

但她作为维和者,在这些小动物眼中就是一朵花,吃饱了撑得才攻击她。

但那条蟒蛇可能就是吃饱了消食儿。

一张嘴巴就冲着白石咬了过来。

“喂!”

白石无比熟练地捏住蛇的七寸,像使鞭子一样用力一挥。

蟒蛇的骨头瞬间错位,瘫在那里动弹不了了。

白石抓麻绳一样把它捡在手里左瞅右瞧。

“不对啊。”她又扒开蟒蛇的嘴,“你干嘛咬我?”

左看看右看看,最后在蛇头上的一片鳞片下面挑出一只长着六只蜘蛛腿的红色花朵。

“我就说。”白石揪着那虫子的一条腿把它提溜到眼前,“原来是你。”

从兜里掏出打火机,一把火将红色的花朵烧化成了灰烬。

等等。

打火机?

她怎么会有一个打火机?

白石将火苗熄了之后才反应过来。

她不记得唐安言给过她打火机啊……

算了,想不起来。

白石觉得自己应该是遗忘了一些事情,有很多东西她都不记得。

白石把蟒蛇软软的身子挂在树权上,继续盯着那根银针射出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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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我。”

戚年年背着白石跑到中心广场上,将白石稳稳放在地上,自己一屁股坐到地上喘起气来。

“累死我了……”戚年年抱怨道,“你可就少吃点儿吧。”

戚年年上气不接下气地,还不忘记数落白石:“压死我了。”

“你!”白石绕着手指,不知从何骂起,憋了半天憋出来一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