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貂牌来了新人,看着好像是以前貂牌那个小美人儿。不是说跟着一个客人跑了么?”百无聊赖的sa曲腿倚靠在门边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朝里递话。

陈默在奢侈品店工作的时间并不长,因为是新人,因此在外迎客最为积极,才让她们注意到。

当初那小模样也是真勾人呢。

徐丽怡是这家店的店长,一听“小美人”,就停下了在柜台底下修甲的手,站起来走出去。

临街便望见陈默站在那里。

陈默正按照sa接待手册上写明的姿势,一动不动,精神抖擞地站着迎客,瞧见大嫂,莞尔一笑作为招呼,也不能擅离岗位。

徐丽怡只好点点头也僵笑一声,忍着没去抠自己刚修好的指甲。

看来她是真缺钱,忙不迭抛头露面来了。

只不过这一蹉跎,把小美人也熬成了老妖精。

如果说二十二岁的陈默站在那儿像娇艳欲滴的太阳花,那二十九的陈默就像午夜的玫瑰——魅惑的味道扑鼻而来,天没亮,只能耐人寻味。

那不是妖精是什么。

马牌是奢侈品龙头老大,来消费的都是老钱一族的贵太太,而貂牌价位要低得多,属于白领一两月工资就能买到的贱货,最多只能算白富美的配件,还不能说是白富美的刚需。

徐丽怡觉得自己人凭牌贵,而陈默看上去,就和她所在的貂牌一样,好听是小家碧玉,难听就是穷家子气。

“不是拿了抚恤金么,还出来卖。”徐丽怡哼一声。

手底下sa听到她那句“出来卖”,忍不住眉毛上挑,被徐丽怡怼了句:“我会骂自己吗,是出来卖货!”

sa吓一跳,不知她怎么一肚子火气。她也是老员工,想起陈默和徐丽怡好像有亲戚关系。原先徐丽怡是小sa的时候,口里就没少抱怨过对方,自己又说了句“小美人”,这是激起徐丽怡的老恨了。

想当初徐丽怡曾被顾客投诉过几次,进门的散客嫌她态度不好,就跑去对面买貂家的东西去了,那几个顾客无一例外,都在商场管理那边大赞貂牌的陈默态度好,和徐丽怡对比明显。

徐丽怡真是笑了,别跟她说什么态度不好,那几个散客就是纯没钱罢了。

普通散客叫walk ,真正的贵妇进来,那叫,walk 是进来搞笑的,是进来给她打天下的。地位不同,精力当然不能平均分配呀。不是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而是地有多大产,人才能有多大胆。

穷鬼散户脾气大,胆子小,进门都不敢直视自己,最好就别在她们门口排队。

徐丽怡想起这些陈年往事,又想起女儿陈小敏的遭遇,只觉得陈默是老脸不要了。

她不是想赚钱吗?徐丽怡给她赚。

她抓起手机,在自己的店员群里写这么句话:“隔壁貂家的新人,当初勾搭了已婚男客户,把人家太太给三了啊,你们平时和聊天的时候,告诉她们如果去貂家,都躲着点她。尤其她是在男装部供职,让太太们多长一只眼睛。”

不管貂家的女装如何地位,男人对品牌是没那么大忠诚度的。男顾客随意在外溜达,时常看看哪家迎客的sa更对胃口,也就进去买了。

这是男人的天性,比如萧明立。

反正她也就多这么一句嘴,当做太太们的耳旁风,起多大作用就不管了,也不能算阻碍她吧?

写完这句,徐丽怡回头,“nancy,你就站这里,没事的时候过去瞅两眼,如果她开单了,看看买单的是不是咱们熟客。”

陈默站在对面,没闲心理会徐丽怡的那些小九九。

别的sa都在联系自己的老,有的在为隔空传自己的试衣照,有的在电话沟通打算上门送新货。

她知道第一天开张难,必须得以十二分的热情迎接散户贵宾的到来。等把散户服务好了,也就成了自己手上的。

貂牌里面自拍了半天的店长ldy,有些愁眉苦脸。

“我这生了二胎,身材太走形,拍出来太太们都不大满意。她们又不爱看模特,毕竟没有那衣架子身材。”她侧头一瞧陈默,“默默,待会儿不轮你的时候,帮我拍几张吧,我换来试试效果。”

陈默答应下来,依旧顶着快到正午的太阳等客人。

好容易来了一个,是周竟卿董事长的秘书。

陈默正要张口叫出来,秘书则朝她嘘了一声,随后才大声说,“我要双女鞋。”

陈默知道这是熟人送单来了,微笑请进,“请问您是为家人挑,还是送礼呢?”

“送礼,”秘书指了指陈默,“她的脚应该和你差不多,麻烦帮我试试?”

“好啊,没问题。不知您中意拿一双?”

“我一个大男人哪懂这些,陈默是吧,”秘书装模作样看看她的胸牌,“你就以你的眼光,挑一双你最喜欢的,试过合适我买单就行了。”

“您真是痛快呀。”

陈默果真挑了本品牌一双最美的礼服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