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发现法尔琉斯在轻轻触摸她。

动作细致得近乎诡异。

他一边讲自己小时候的事情,一边捧着她的手,慢慢抚摸她的手掌和手背。

到这儿都还是正常的——除了有点过分亲昵。

但他继续抚摸她的手指,把自己的手指伸进她的指间,数过所有的指节,在接近手掌的指缝里缓慢穿插、磨蹭,试图将她分开,再让自己介入。

莉莉在心里想了很多说辞。

——可能是她的性经验跌宕起伏,导致这个动作被赋予了奇怪的含义;也可能是法尔琉斯平时完全不跟人接触,不知道怎么“正确”地触摸别人。

他到底知不知道这样很诡异?

如果她指出来,会不会显得她的想法很诡异?

一顿纠结思考下来,莉莉都没怎么听法尔琉斯说话。

“……说起来,母亲刚刚怀上你的时候,我觉得非常生气呢。”法尔琉斯低声道,又一次抚摸了她指缝间感的肉,“因为又多了一个人分享爸爸妈妈的爱。”

他抬起眼眸,莉莉吓得躲开视线。

“但是啊……你实在是太可爱了。一出生就非常可爱,越长越可爱。从头发到脚趾都是可爱的。喝奶的样子很可爱,尿裤子也很可爱。哭闹也好,安睡也好,都可爱极了。一天二十四个小时,根本没有不可爱的时候。”

他触摸的方式已经很诡异了,说出来的话更是诡异到不行。这让莉莉开始怀疑——她是不是真的渴望被爱?

因为现在有一份直白真挚的爱摆在她面前,她怎么都接受不了,还有点头皮发麻。

她努力控制自己的面部表情,绝对不能皱眉。

法尔琉斯的轻柔絮语仍在回响。

“你是我亲手照看着长大的,是我的妹妹,我的孩子。我的家人。我的宝贝。我生命的一部分……不,生命的全部。”

莉莉知道,在穷人家,大人终日劳作。大一点的孩子承担了照顾弟妹的责任。法尔琉斯就曾经是她的照看者,他们相依为命。

“莉莉……就好像从来没有离开过我的怀抱呢。”

法尔琉斯很突然地,又抱住了她。

他坐在椅子上,莉莉站在一旁,猛地被他搂住腰。他把脸贴在她柔软的肚子上,莉莉马上收腹,紧张得无法动弹。

“真好。”他轻声道。

因为他无法真正地“发声”,所以莉莉感觉不到音量带来的震动。这种氛围很安静,按理说应该是温暖亲密的,但是她接收到的气场只有诡异。

法尔琉斯的手从后面环绕过去,托着她的臀部,指尖牢牢压在胎记的位置,绕着这里转圈。

莉莉实在没忍住叫了一声,她马上咳嗽掩饰:“请不要这样。我现在不是两岁……我已经长大了。”

“在我眼里是一样的。”法尔琉斯仰起头看她,金发柔顺地从肩上滑落,像流沙一般,“莉莉,在害羞吗?”

莉莉突然前所未有地害怕他看穿真实的能力。

“没、没有,只是有点尴尬……”

“耳朵红了。”法尔琉斯轻笑起来,眼神温柔得能拧出水,“我们由同样的骨与血构成,身体也是一样的。不用觉得害羞。”

这完全不一样啊!

他到底有没有学过生理常识!

莉莉说不出话,她推了一下法尔琉斯的手臂,但是阻止不了他细腻的抚摸。

“不是害羞的问题……是……这样不应该……”

客观来说,他们长得一点也不像。

大概跟成长环境有关,也可能是他们各自像父母中的一位。总之光从外表来看,莉莉就接受不了“身体一样”这样的话,更别提他们还有巨大的性别差异。

说起来……

神庙的伦理教育里,到底有没有“性别差异”呢?还是说,他们把“人类”看作是某种共同体。

莉莉很后悔没有好好听文学老师拍马屁,也没认真读赞美诗。这样她至少能理解一点点法尔琉斯的想法。

“莉莉,可以脱掉这个吗?”法尔琉斯把食指伸进她的裤腰里。

“不可以。”莉莉想都没想。

“我想看看胎记。”法尔琉斯几乎是恳请道,他慢慢拉开了自己的长袍,“你不想看看吗?我们的身体上,像拼图一样完美契合的地方……宿命般的重逢……”

莉莉希望现在马上有一个圣职者冲进来向他汇报公务,结束这段漫长的对话。

“我看过,是完全一样的!不用确认。”她飞快地说着,急得差点咬到舌头,“还有就是……我要走了,嗯,回学校上课!”

“不需要。”

法尔琉斯的话让她呆住了。

“你不喜欢学院,就不必再回去了。跟我生活在一起吧。”

“……你不是也要回学院吗?”莉莉不知所措。

“去学院只是为了找你。”法尔琉斯温和地看着她说,“其实教宗冕下更希望我呆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