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带着扫帚、簸箕、抹布……一系列打扫工具,一进门便开始打扫卫生。

安之心道原来是保洁。

他环顾四周,看到这里干净整洁,地板光滑得能倒影出完整的人脸。

这里已经很干净了。

同为打工人,安之本想提醒那姑娘,但是被赤子厄点了哑穴,压根说不了话。

彼时,简夫人一边跑进来,一边唤:“娇娇啊……娇娇……”

那姑娘充耳不闻,嘴带微笑,眼神清亮,身在忙碌打扫卫生,却一脸幸福,嘴里哼着小曲。

声音悦耳,曲子动听。

看样子,最近在她身边恐怕发生了什么好事。

简夫人跑了进来,一把拉过做保洁的姑娘到身侧,说:“不好意思,她就是娇娇,是我们的女儿。她有家里房门的钥匙,自己从外面打开门进来了。多有叨扰,还请谅解啊。”

闻言,安之重新打量到简娇娇。

她面如桃花,芳龄才似二十三四。

简夫人长叹冷气,“落花洞娘,貌如桃花,眼若星辰,声似银铃,体带异香。如今,娇娇已经病入膏肓。”

安之心中泛出阵阵哀恸。

“夫人,”门外忽然响起下人的声音,“喜服。”

“二位神君,待我取一下衣服就来。”简夫人转身去拿衣服。

“不用了。”赤子厄飞速翻腕,指向那下人手中的喜服,轻轻一勾手指。

立马,一件大红色衣袍应“召唤”,飞入他的手臂。

安之送目看去那件对半挂在赤子厄手臂上的红色长袍,不明所以:他要喜服做什么?

“洞神看中的女人都会在不久后成为娇娇那副样子,嘴里哼着曲子,一脸幸福,一刻不停地操劳家务,非常贤惠,直到体带异香,她们便离死亡不远了。”赤子厄转身,抖开喜服,在安之身上比划,“他们会赶在洞娘死前,将她们四肢绑起,嫁给洞神。”

安之不管这怪力乱神,这就是草菅人命。他眉头紧皱,怜惜地看去简夫人身边一脸幸福到仿佛痴傻的简娇娇。

“还觉得是多管闲事,不管自己屁事吗?”赤子厄解开安之的哑穴,问道。

安之沉默不语。一会儿,叹口气,妥协了,“需要我做什么?”

赤子厄勾唇一笑,“把这件喜服穿上。”

……

安之穿上那件新娘喜服,凤冠霞帔。

银丝缕缕,衬得那脸笼了层寒霜似的,如雪般清冷。

金钗步摇,相互碰撞之下发出清脆的声音。

杏眼清亮,透着这世间的男子少有的纯净感,长相舒服。

安之推开门,出现在侯在门外的一大帮人跟前,“换好了。”

赤子厄没急着说话,先从上至下仔细打量一遍安之,随后满意地点点头,才说:“先叮嘱你一些注意事项。第一,替嫁替嫁,简娇娇是正主,你是替者,所以整个过程中,你万不可摘下盖头,叫洞神发现端倪。”

安之点头,步摇一阵碰响,他保证,“嗯。”

“戏要做全套,简娇娇的异香你也得有。”赤子厄伸出手臂,摊开手掌。

只见掌中躺有一只鎏金铃铛,小小一只,雕花刻镂,精巧无比,还隐约弥散出香味。

仔细闻,那香气与简娇娇身上的桃花香别无二致。

赤子厄忽然问道:“眼熟吗?”

“啊?”安之拿过铃铛。

赤子厄道:“当年我们不打不相识,赤水河上打得不分胜负。”那回忆似是很美好,他忍不住发笑,“呵呵,结果被从天而降的赤水浇成落汤鸡才结束。我邀你去我的云台阁换身衣服,你把蓬莱的宫铃拿下后,就再没拿走。”

安之笑道:“现在物归原主也不晚。”

赤子厄继续解释到这只铃铛的作用:“这只藏香铃藏了两种香。除了桃花香,还有定魂香。为以防万一,我才藏了此香入铃,以确保你平安无事。”

“好!”安之将藏香铃系在腰间,使大力打了几道死结,防止铃铛掉落。

事成之后,他问道:“那洞神厉害吗?”

赤子厄傲娇抱胸,“也就是个老物化精。”

安之听不懂说的啥,但对逸舒君赤子厄来说应该是小菜一碟。

……

今日天阴,天空灰蒙蒙,偶有轻风细雨,问题不大。

已经走了好几个小时,不见有停下的意思,不知道他们要去到什么荒郊野外。

安之坐在八抬大轿里,脑袋叫轿子晃得发晕,头上的金钗步摇一个劲儿地往脸上甩,打得脸皮生疼。

久而久之,让摇篮似的轿子晃得昏昏欲睡。

他本就感到不太舒服,想着闭眼小憩一会儿就好,于是阖起双眼。

一队人马从昂琉湾大街到郊外,停下轿子在出事的山洞洞口。

那群抬轿子的人留下来并没有太大用处,反而可能会受到危险,赤子厄便吩咐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