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妹!可是有贼人!”

刀剑碰撞声穿过厚重的雨帘,敲打在越茹灵的耳朵里,她匆匆划拉几下衣服向外问道。

“是山匪与师兄起了冲突,师姐不必担心。师兄厉害着呢。”

在书里,这个山匪进庙来的目的是为了偷袭周或。但是被正在换衣的越茹灵发现,慌乱中衣服都没系好,拿起剑捅进那贼人的腹部,鲜血喷涌,死在了越茹灵面前。

山匪们本就欺软怕硬,见死了人后就一股脑的逃命去了。

这小小的波折就此戛然而止。但是三个主角的纠葛就此开始。

老实说,越茹灵那一剑并不会杀死那个贼人,那贼人的致命伤是穿过太阳穴的一截不到食指粗的小树枝造成的。

这也是京城富商弈清与越茹灵的第一次相遇。

这本小说的作者很喜欢写若有若无的吸引,魅惑与清纯同在的越茹灵总是会因为各种各样的突发事件勾引起人心底里最深的欲望。

因杀人而愧疚的越茹灵,因心忧而衣衫不整的越茹灵,是坚韧的,是摄人心魄的。

是会让人着迷的。

——

回想着书里剧情的风铃儿手持匕首往后挪了挪,尽量离门口远些,免得殃及池鱼。

偷溜进来的贼人本是要偷袭周或的,可是他余光一扫,看见兔子样瑟缩的风铃儿,眼珠子一转,邪笑着摸过来了。

风铃儿瞳孔微睁,藏在衣袖里的刀柄被手心出的汗浸透,她咬紧下唇,紧盯来人,猜测能有几分胜算。

余光中瞥见始终游刃有余的师兄,心下叹息,【真是可惜。】

而在佛像后的越茹灵心里越着急就越是手忙脚乱,她探出头来想让师妹过来帮一下,就惊恐的发现一陌生男子逼近风铃儿。

“师妹!”她也顾不得凌乱的衣服,摸过长剑,跃过倒塌的佛像,一剑抹了那人的脖子,决绝又果断。

风铃儿被瞬息的变故惊得的忘了躲开,温热腥臭的鲜血溅了她一身,腮边似有血液滑过,黏腻的滴落,融入一地的血池。

她呆呆的看着师姐。

越茹灵踹开尸体,扔掉手里的剑,俯身抱住风铃儿:“乖,师妹,不怕,师姐在这儿呢。”

师姐的怀抱很柔软很温暖。

风铃儿迟缓的眨了眨眼,犹疑的回抱。

她其实并没有被吓到,她对这件事的发生是有预见性的。她唯一没想到的是,她的师姐会为了她杀掉那个人。

师姐…明明是不喜杀人的。

——

“看来是出手晚了呢。”不远处的马车内弈清把玩手里的随意折下的树枝,语气里并没有半分遗憾。

他想了想,还是飞出马车,帮突然狠厉起来的周或一起杀掉要逃跑的山匪。

穷寇易杀,这两个人又都是人中之龙,对付几个混子,也不过瞬息而已。

周或抹点剑上沾染的鲜血,朝弈清抱拳道:“多谢这位兄台出手相助。”

弈清的肩头沾了雨水,他还蛮喜欢月华锦制成的衣物的,遂以后退一步,躲到房檐下,不甚在意的回:“不过举手之劳而已,不足挂齿。”

弹干净沾染的水迹接着道:“都是些欺凌女子的无耻之徒,杀了也算积德行善。”

“不过,你看这天气确实不太好,不知我可否借块地方避个雨。”

“这庙并非在下的,兄台当然可以进去,只是在下的师妹在里面,有些不便,还望能等上片刻。”

“那是自然。”

周或不再同弈清交谈,他转过身踏进庙里,径直走到沾了满身血迹的风铃儿面前。

“小师妹,可有受伤?”

风铃儿被师姐扶着站了起来,尚没回神,外面没了动静,她举目看去就见庙门口流淌着大片的血液,与泥水混杂,汇聚成一条血水,蜿蜒的流向她,浓重的血腥气仿佛化为实质般直往她身体里钻,蓦然头顶落下阴影,再一抬头就看见了抹平嘴角的周或。

她怔愣:“什么?”

也不是吓得还是冷的,风铃儿的脸色比起日前还要惨白,唇色浅淡的好似将死之人,湿透的青丝结成缕黏在她削瘦的脸颊上,几点鲜红的血迹更像是吸走了她的生气。

周或看着就觉得心口憋了一口气,他扯过属于他的包裹,拿出一件外衫披在风铃儿身上,将她裹得严实,又抬起她的下颌,用湿透的袖口一点点擦净她沾染的血色,见没有伤口,稍显安心。

他的动作太过于行云流水,被迫抬起脸的风铃儿感受到湿意时,吓得瞳孔地震,比见到那个靠近她的山匪时都要惊恐,僵硬的伸出双手,猛得推开周或亲昵的动作,惊叫:“师兄!”

血腥气更浓了,就像是从周或身上蔓延而出,死死的缠住她,风铃儿喉间一阵翻涌,双手交迭捂住了嘴。

她想吐。

一旁的越茹灵也愣住了,周或平时不可谓知节守礼,这般逾越之举,倒真是头一次看到。

而周或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