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依木隔着黑布捂住风铃儿的嘴,紧紧贴在树干上,竖耳聆听,在越茹灵追着阿那跑之后,她又躲了片刻才松口气从树上跳下来。

她揭开布收拢在怀里,又掐住风铃儿的脸颊,恶狠狠道:“前几日不还很嚣张嘛!现在还不是落我手里了。”

阿依木嘴上放着狠话:“哼,我不会轻易饶了你的,我要把你做成人蛊,一个没有思想只会杀人的奴隶。”

她拎着风铃儿往另一个方向跑过去,边跑边道:“你知道人蛊怎么做吗?”

阿依木看着风铃儿的神色,了然的笑笑,树荫影影绰绰,显她阴沉:“你看起来并不害怕,那你一定不知道蛊虫。”

风铃儿感觉到耳后有细微的痒意,像是发丝拂过,但风铃儿脸色一白,知道了那是什么东西。

她的眼睛努力的往下瞧,只见一条细如发丝的虫子从她的耳后爬到她的脸颊鼻头上。

“看见了吗?那是我的宝贝。”

她所谓的‘宝贝’被称作银丝蛇,是很罕见的蛊虫,细如发丝,速度奇快。一想到这么一条毒物能钻进耳朵鼻孔眼睛里,她就浑身发毛。

“你知道它是怎么‘出生’的吗?嘻嘻。”似乎说到兴起的地方,她的语调都变得欢快。

“我把‘它们’放进一个黑漆漆的小罐子里,不给食物不给水,它们就会饿疯了,开始吞噬同类,小小的罐子里到处都是断肢碎肉,直到最后留下一个模样全新的活物。”

“你以为这就完了吗?你以为这样就是蛊虫了吗?那就太简单了,我跟你说,它们每日的吃食也算是毒花毒草……”

阿依木滔滔不绝的说着,可能她的本意是想吓唬风铃儿,可是说到最后,她反而忘了初衷。

而她说的这些,风铃儿早前在书中也了解过,步骤之繁琐令人瞠目结舌。

具体的地点,时间,所用药物,毒物,虔诚的话语,以及诸多忌讳等等,几乎精确到每一步,要练好一个蛊虫很不容易。

可能是看风铃儿兴致缺缺的样子,阿依木恼羞成怒,啪啪打向风铃儿的后脑:“你以为人蛊就是把你扔进去和一堆毒物相互啃食吗?你错了!”

“我会把所有的毒物都塞你肚子里,他们会爬满你身体的每一个缝隙,吃掉你的每一块肉,我会给你喂很多药,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最后他们会爬进你的脑袋,吃掉你的大脑,占据你的身体,你会非常痛苦!”

阿依木竭尽所能的描述那副可怕的情景,想从风铃儿脸上看到恐惧的神色。

可惜失败了。

风铃儿本身很怕痛,特别怕痛,如果在死与痛之间选一个,那么她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利索的死法。

别和她提什么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如果活着是为了体验痛苦,那还不如死了。

她就是这么没出息。

但是此刻,面对阿依木的威胁,她真的一点也不怕。

因为阿依木本质上就是个嘴上厉害的蛮横小姐。她在苗疆从没吃过亏,在风铃儿这里挨了一顿打,又没来得及还手,心里憋屈不已,才会找机会对她下手。

而人蛊又是苗疆禁忌,她不会这么做。

顶多打她两顿出出先前的恶气,顺道吓唬吓唬她,也就这点能耐了。

也正是因为有这份底气,她当初才会不顾后果的与其厮打。

突然,她感觉阿依木动作一顿,停了下来,她正感觉奇怪的时候,听到了一句。

“竟然让我先碰上了。”

这语气,不用多想就知道来人是谁,“某还以为会遇见越姑娘呢。”

风铃儿费力的扭头去看,只见弈清手持折扇,姿态优雅缓步逼近。

弈清听见之前的金石相击声和浅淡的烟雾,猜想或许是越茹灵同人争斗,所以调转方向往这边奔过来,却没想到,没见到越茹灵,却是找到了风铃儿。

他打量着面前的苗疆女子,又挑眉看向狼狈的风铃儿,施施然笑道:“妹妹好雅兴啊。”

雅兴个屁。

风铃儿忍着被点穴的疼痛,咬牙:“…公子…何必…说风凉话。”

阿依木在一旁警戒,她不知这人底细,不敢贸然出手。

“哎呀,怎么办呢,哥哥可不是个好东西,妹妹…还是自己想想办法吧?”

阿依木试探着后退,见那人没有动作,侧身跑了。

风铃儿心里则是满满的怨怼。

这人果然信不过她,不仅派人监视她,还拿她昨天在房里发泄的话回敬给她。

睚眦必报的小人。

风铃儿眼见着要跑远了,顾不上身体传来的酸疼,急忙大喊:“哥哥!唔…求你!”

阿依木前面突然出现另一个人拦住她,风铃儿见是弈清的暗卫,松了口气。

“虽然某并不是很想和姑娘动手,但是某毕竟是个商人,讲究诚信,即是受人之托那便衷人之事,还请见谅。”弈清笑眯眯的对暗卫下了命令。

阿依木自知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