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卿漫想笑。

他侧头想看着雄虫的眼睛,脸颊相碰的瞬间才记起看不见。

然而等他转过头,脸侧被傅南桀毛茸茸的脑袋蹭了蹭。

像个大型动物。

江卿漫垂在身侧的手动了动。

“……”雌虫声调下降,好像有些低落,“嗯,你们的专属语言,难怪我听不懂。”

傅南桀打了个突,仔细琢磨了会儿,直起身走到江卿漫身侧。

“没有,都是我瞎编的。”

雌虫偏过头。

傅南桀绕到另一侧,“你知道我就喜欢跑火车……”

他叽里呱啦说了一堆,忽然瞥见江卿漫微微勾起的唇角。

“……”嘶。傅南桀磨了磨尖牙。

江卿漫本来没想逗雄虫,只是想掩盖那一瞬间的痒意,却发现傅南桀好像误会了。

但这种感觉不错。

他正在体悟无意中习得的小技巧,忽然后脖被一只灼热的大手握住。

江卿漫微微瞪大眼睛,皱缩的瞳中倒影出雄虫渐渐靠近的脸庞。

突然,“雄父!你挤到我了!”

幼崽扭了扭屁股,两手推开傅南桀,不满地教育,“你要好好走路。”

“……”

“……”

瞬间,一切旖旎烟消云散。

大礼堂也要到了。

江卿漫坐在安翎墨附近,和傅南桀他们不在一个地方。

傅南桀从江卿漫手中接过小孩,“今天结束,回去应该下午两点吧?你晚上能回来?”

今天中秋节,晚上有节日庆典。

江卿漫点点头。

“如果没出什么差错的话。”!

傅南桀带着江千洛坐定。

大礼堂内奏乐响起,合唱团的歌喉环绕全场,两侧悬空的投影定格在安翎墨往日出席政治活动的照片。

此时,大门口处传来动静。

傅南桀回头望去,安翎墨身着玄衣,一步步走来。

即将继任的太子目视前方,总是带笑的唇角平直成一条线,俨然有了帝王的威仪,和初见时的青春洋溢截然不同。

乔米和安星乔跟在其后,正从他们身边经过。

江千洛扭了扭屁股,挺直腰背想打招呼,却又没敢。

好像现在不应该说话,虽然有虫在说话。

当两虫从他们身边经过时,安星乔忽然侧头和江千洛飞快对了眼。

江千洛不扭了。

“太子真的要登基了,不知道帝国未来是什么走向。”

“他不是支持傅南桀和裴舒蕴吗?肯定会大刀阔斧改革。”

“保守派大臣要小心了。”

“还好我没有被拉拢哈哈哈!现在说出来无所谓了,有虫,就前段时间那个前任雄保会会长,想拉我支持二皇子,吓死我了!”

“不过之前我还真的担心过同室操戈,历届不都会这样吗?但原来他压根就没办法继承,连竞争都没资格,哎,怪不得太子早早就被定下了。”

“也难怪会伪装吧,毕竟是皇室,没有精神力的皇子怎么听都太丢脸了。”

“本来还有点不爽太子知情但隐瞒,你这么说我倒能理解一点点了。”

傅南桀注视着走向教堂中央的安翎墨,有一耳朵没一耳朵地听着。

之前安翎墨说安羽白对皇位有兴趣,想要拉拢江卿漫保障自己安全登基,仅仅说透了一半。

从未来统治者的角度而言,安翎墨拉拢江卿漫是他安全登基的保障,安羽白的真实等级被曝光有利无害,所以他调查到了悬浮艇是谁的手笔也不吭声。

但安翎墨也有身为社会动物应有的感情,所以他拉拢的同时也是在牵制江卿漫,将这枚不定时炸弹放在眼皮子底下,保护安羽白。

所以他会对自己和江卿漫隐瞒。

腿上忽地爬来一只幼崽,傅南桀收回思绪。

江千洛实在是看不见,腰都要抻了,“还是看不见。”

没过一会儿,他又被搬回原座位。

嘿,这回自己变高了,只比雄父低一点儿。

幼崽兴奋地继续往前望,傅南桀默默收回调节座位的手。

刚刚忘记了。

红毯尽头,现任虫皇正在等待,身旁的侍从手捧象牙碗,碗中盛着圣油。

安翎墨走到他近前跪拜,低垂下头,双手高举,由虫皇手沾圣油,抹在他的额头和两手。

随后,虫皇摘下王冠,戴在安翎墨头上,再摘下戒指戴在他的手上,然后从另一名侍从手中拿过权杖,放至爱子手中。

“……先祖在上,从今天

开始,你就是这个国家的掌权者。”

听完虫皇的祝福语后,安翎墨握紧权杖站起,转身面对嘉宾,宣读誓词,

紧接着往权杖输入精神力,权杖顶端的玻璃球亮起炫目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