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头出了汗,但他没时间擦。

汗水只能划过了眼睛再往下落。

当这滴汗在下巴尖摇摇欲坠,江卿漫飞到了地道尽头,书架的背面。

他确认了书房没虫,锁上了书房的门,走出暗道。

书房所有的文件都在原位。

江卿漫掩在门后,轻轻打开一道门缝打算查探情况,忽地,一只长枪探进。

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他。!

下一秒,枪口抬起。

“砰——!”

彩带和亮片喷上天花板,淋了江卿漫满身。

透过空气中弥漫着亮晶晶的粉末,江卿漫看见傅南桀在礼炮背后笑。

傅南桀喊,“生日快乐!”

江卿漫尚未开口,小腿被什么东西撞上。

他低头,见江千洛挤到家长中间。

“我这个、我这个坏了!”小孩手里也抓着一只礼炮,急得五官都皱在一起,“它没动!”

江千洛懊恼地看了眼雌父,又扒拉回雄父的裤腿,高高举着礼炮,“快点快点,它怎么不动了?”

傅南桀蹲下查看,“是有点问题。”

“不过没关系,雌父不会在意的,是吧。”他举着幼崽到江卿漫面前,拉长尾音,“洛洛祝——”

“祝雌父生日快乐!!”江千洛张开两条短胳膊往雌父那儿够。

江卿漫抱过小孩,眼中溢满温情,“谢谢洛洛。”

江千洛捧着雌父的脸,用力啵了一口。

在幼崽期待的目光之下,江卿漫在他的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

“不是这样子。”江千洛摇头,示范似的又在雌父脸上嘴了一口,发出一记响亮的吧唧声,留下某种晶莹的液体。

江卿漫犯难地皱着眉,试着撅起嘴,印在幼崽的婴儿肥上,收缩脸颊,“啵。”

小孩满意了。

大小孩不满意。

傅南桀凑近,一张俊脸在江卿漫眼前放大,可怜巴巴的攻势也放大,“我呢?”

“……”江卿漫瞄了眼幼崽,光速亲了一口。

傅南桀眯了眯眼,不甚满意。

哎,由简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傅南桀拿出一条缎带,不由分说地给江卿漫眼睛绑上,妥帖地抚平边缘,保证一丝不漏。

失去了视线不太自在,江卿漫歪了下头,“为什么要戴眼罩?”

傅南桀圈住江卿漫的手腕,“跟着我走就行。”

一片黑暗中,世界好像只剩雄虫灼热的手心。

江卿漫被拉着往前走,心里那点为数不多的好奇涌了上来。

他悄悄探出一点精神力,却被另一股熟悉的精神力抓个正着,被揪住塞回去。

傅南桀握住手腕的手往下移,掐了掐江卿漫虎口的肉,“这位寿星,你犯规了。”

江卿漫自证清白,“刚刚没说不可以。”

傅南桀哦了一声,“那我现在说了。”

“……”明明书上说稳定的伴侣关系可以调节情绪,江卿漫怎么觉得自己的脾气似乎越来越差了。

说话间,江卿漫感觉他们下到客厅。

他正习惯性要往前走,手腕一紧,被傅南桀拽住。

“停。”

接着他怀中一轻,幼崽跳下地跑走。

江卿漫被傅南桀推着肩膀往前走了两步,再往右走

了两步。

傅南桀开口,“好了。”

江卿漫抬手就摘掉缎带,然而刚接触光线没一秒又眼前一黑。

傅南桀严严实实捂住,“太亮了。”

江卿漫听见雄虫打了个响指,随后透过指缝瞧见的那点光也灭了。

客厅的水晶吊灯关了。

他试着拽下傅南桀的手,这次没有遭到阻止。

入眼先是一片朦胧的光晕,待视野逐渐清晰,才看清是在客厅各处的灯带,漫天遍地,像夜里的星。

空中还有细小光点飘浮,荡过江卿漫鼻尖。

银白气球成团堆叠,以蓝玫瑰为主的花束装点了整栋屋子,瓶插花、高位桌花,连升降台前都做了一圈鲜花拱门。

壁炉一旁用气球和鲜花堆叠成树,树上挂着琳琅满目的礼物盒。

“……”江卿漫转头去找傅南桀,紧紧盯着他,眼睛不自觉睁大。

像好端端坐在树下,突然被松果砸中脑袋的松鼠。

帝国元帅当然见过更为盛大豪华的宴会,但哪一次都不是这一次。

傅南桀笑笑,捏着江卿漫下巴尖扭回原处,一只银蝶从江卿漫眼前飞过,划出一道光线。

江卿漫伸手去碰,将那道线彻底碰碎了,光点四散飘在空中。

成双结对的银蝶从他身后涌上前,汇聚成流绕着圈盘旋向上,在最上方散成光的海洋。

与此同时,蝶流正中央由下至上逐渐显出一辆餐车,和车上的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