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有些人,这么看过去,就知道这人从小是不是贵到大。程欣也贵,可这种贵法和天生的贵又不太一样,像工厂切割出来的艺术品,很夸张,价格昂贵却没有气场。

这男人贵得很病态,一个轻微动作,找烟。

汪俊熙就开始满身找烟了。

火机一点,十一点半。一般这个时候姚玥影不是在读书就是在睡觉,可现在她却在灯火通明的江边看着人家ch0u烟。

x1两口,指尖夹着往远处看去。

“おまえ”

烟头火星忽明忽暗,积攒了一些灰,汪峻熙就这么听着,面前的男人朝下看,视线定格过来,汪峻熙想都没想便张开了嘴。

烟灰随意弹进嘴里,一串简短的日语,除他之外所有人都无法听懂。

“长点记x吧,这么大个人了谁能惹谁不能惹你不知道么?别像小瑞似的,被我们踢出局了你跟谁混啊?”

程欣站在一旁,高跟鞋蹬了几下。

汪峻熙喊着错错错,脸皮也厚。程欣说叫你敢惹我,现在知道谁大小王了吧?反正又不是她叫他过来的,是g0ng泽。

烟没燃到头,汪峻熙又再一次张开了嘴。他指尖拈着在舌头上反复按压,汪峻熙呜呜叫着,表情痛苦又扭曲,几秒之后才缓和过来。

姚玥影甚至听到了,舌头被烫时滋啦的声音。

g净的手指在他肩膀剐蹭。

“你看他道歉态度如何?”

g0ng泽问,程欣挽着他的手臂,满意地点点头。

“嗯,你说了算。”

她沉浸在这种感觉里无法自拔,那种傲慢,无视一切,目中无人。

能把任何一个人从高处推下去,让他们在泥土里挣扎恐慌,也能伸出一只手把恐慌的他们重新带入天堂,这种感觉g0ng泽带她领略了无数次,几乎每天。

她也成了主宰者。

汪峻熙从地上爬起来,咧着嘴笑,又跟没事人了一样,这一幕都被缩在一旁的姚玥影看得一清二楚。

初中高中时,程欣虽然娇纵,也傲慢,也不怎么看的起人,但她从没有实质x伤害过谁,她这两年变化太大了,姚玥影甚至认为现在的程欣不是程欣,她只想赶快逃离这个地方。

“那个,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欣欣。”

姚玥影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正在交谈的三个人,他们一起看过来。姚玥影被目光扎得无所适从,只得故作坚强不去看另外两个人,把目光专注地定在程欣那张娇笑的脸上。

“听口音,你们那边的?”

男人问她,程欣有一瞬尴尬,问她是不是她那边的闺蜜,眼扫过来,上下打量。

口音太重了,她。

还有,她怎么能穿成这样啊?

程欣的表情某一瞬间烦躁了起来。

“我妈派过来管我的。”

她这么说,也没明说是不是闺蜜。姚玥影抿着唇,冲她摆手。

“先走了哈。”

灰溜溜的背影就这么顺着江畔跑了。

她步伐加快,又开始气喘吁吁,跑到甚至呼x1都接不上来,这一瞬很难去形容这种感觉。

她在一个特别燥热的晚上,因为一个眼神如坠冰窟。

她摆脱了大山,摆脱了小村庄,摆脱了在乡镇卖洞洞鞋的命运。

她妈刚走那几个月,她把几袋子土豆都吃完了,每天晃到菜市场,下午六点半人家菜摊收摊,她在菜场闲逛,看着什么人家不要的就捡点带回去。

别人家小孩坐在电瓶车上,刚放学,扯了扯妈妈的衣裳说你看,你看姐姐在g嘛。

她也不是不要脸,要脸的。也想问为什么自己不是坐在电瓶车上那一个,凭什么?不公平,也觉着自己可怜。

但每个人命都不同,她学着接受了这种命运,然后脸皮就越来越厚了,甚至在别人的目光中无动于衷,这是练出来的。

所以为什么现在了,还会如坠冰窟呢。

姚玥影跑了两条街,绕到学校门口的7-eleven里坐着,买了两瓶矿泉水吨吨吨喝光了,趴在桌上,凉快的冷风和玻璃平面给她的脸颊降温,后来迷迷糊糊睡着,只记得睡之前给程欣发了个消息,问她回家没,要注意安全啊。

梦中,男人也这么靠在车旁。微卷的碎发扎在后脑,眼尾和鼻尖的三颗痣,点在苍白的皮肤上,伸手让她过去,说要灭烟,这可给姚玥影吓坏了。他脸却看不清长什么样子,因为太过匆匆又太过畏惧,只觉得,如果这张脸给村里老太太看的话,她们也得说是一张寡脸,逮着谁克谁。

姚玥影五点半醒,给自己泡了包泡面,刚吃完程欣就给她发微信消息了,一长篇的小作文,最后一段话。

“你理解一下我。”

程欣让姚玥影以后不要跟她身边的人说她俩初高中一起玩,而且住在小县城里。

她妈微商半路出家,小学也就是小富而已,这么个小疙瘩放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