弈清去了很久,等周或收拾完厨房,她和师姐劈完柴,甚至他们都烧完了一锅水,他才扛着头鹿回来。

风铃儿饿得简直能吃下一头牛了,拉着越茹灵上前,拔出小刀跃跃欲试,奈何她实在对解剖大型动物不是很得心应手,立在一旁迟迟下不了手。

最后还是弈清接过风铃儿的小刀,调侃了一句:“不动手等着它自个儿跳你嘴里呢。”

说着动作利索的剥皮剔骨清内脏:“想怎么吃?”

风铃儿:“……”

越茹灵看着那头明显年幼的小鹿,兴奋道:“烤着吃,熟得快。”

“妹妹呢?”弈清盯着风铃儿,似乎非要从她嘴里得出个回答来。

风铃儿看了眼从厨房出来的周或:“师兄只在厨房找到了盐,只能烤着吃了吧。”

“妥,那就后腿和腹部都切片,剩下的就晾成肉干。”

周或看向地上剥落的鹿皮,问道:“在哪猎的鹿?”

“瀑布前面。”

将切割下来的内脏和溢出的鹿血堆放收集在木桶里,用放凉的水清洗处理好的肉块,弈清舞着刀花将肉分成两份,一份切成块,一份切成片。

升起火,串上削尖的木棍,撒上盐,立在火旁反复烧烤,切成片的被抹上了盐,放置在石桌上风干。

一群人围坐在火边,风铃儿绷紧下颌,绷着犬牙,使劲撕扯着烤过头的鹿肉,可能是因为天杰地灵,尽管鹿肉柴了些,调味也贫瘠,吃起来的味道居然还不错。

“哇哇哇,好烫好烫。”越茹灵拿起一串,刚咬了一口,赶紧吐了出来,倒吸了两口凉气,随即鼓起腮使劲吹向手里的鹿肉。

“慢点吃,还能有人和你抢不成。”周或一边说着一边递了杯水过去。

越茹灵接过水,一饮而尽,讪讪道:“这不是因为太饿了吗?”

“看出来了,不止你饿了,妹妹这不声不响,头也不抬的,心思已经全在吃上了。”弈清嘴上调笑,手上动作不含糊,又串了两串,立在火旁。

“师妹还在长身体,多吃点是好事。”

风铃儿塞了一嘴的肉,一边费劲的嚼着,一边听着他们说话,听着听着就乐了。

【总有种她回到现代和朋友去撸串的既视感。】

越茹灵瞥见风铃儿上挑的嘴角,碰了碰她的肩膀:“傻乐什么呢?”

风铃儿满嘴的食物,说不出来话,就摇了摇头。

“小饿死鬼投胎啊,吃这么满也不怕噎死。”越茹灵跟着笑了一句,转头向周或要了一杯水给风铃儿。

风铃儿还算有分寸,不至于吃个饭还能为难到自己,但是水都递她手里了,她也就意思意思喝了两口顺了顺。

嘴里有了空隙,风铃儿看了看手里空荡荡的木签子,笑道:“你看我下山后兔肉吃了,鹿肉吃了,虎肉我也吃了,下一次怕不是要吃龙肉了。”

“人不大,心思还挺野,上哪整龙肉给你吃。”越茹灵笑着一掌拍在风铃儿后脑壳。

周或思索道:“天上龙肉,地下驴肉。龙乃神话传说,实为虚构,驴却是人间常见,易得之物。等离开药谷,买些驴肉也无不可。”

“其实还有种说法是,蛇化蛟,蛟化龙,蛟龙不好找,蛇还不是遍地都是。”弈清状似无所谓的摊手,“猎鹿的途中就遇见不下三条蛇,早知道我就顺道带回来给你了。”

风铃儿:“……”

“我就说着玩的,别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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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一切收拾妥当之后,众人紧绷的神经也有所缓和。

缓了神,消了食之后他们又聚在一起翻看医书,在一片寂静中,弈清缓缓道:“其实,在药谷外我有自己的情报来源,调查这些奇花异草会更快捷迅速,但我中午探查到的消息是,药谷易出难进,也就是说,即便我能把消息传到外面,外面的消息恐难传进来,所以…”

弈清看了一眼茫然的,无知无觉的风铃儿,无奈的笑了笑:“为了争分夺秒,明日我想带着古书离开药谷。”

周或屈起食指,慢条斯理的敲击着桌面,“争分夺秒这件事我认同,但是带走古书这件事我不同意。”

如果抛却风铃儿这个因素,他和弈清在有着利益往来的基础上,他是愿意相信对方的,但那是抛开风铃儿来讲,此时此刻,他们讨论的中心恰恰就是风铃儿,他又怎会冒这个险。

弈清显然也知道这一点,扪心而论,换个角度,他也不会轻易去相信一个…外人,将活路(古书)全部带走。

“好吧,那就只能辛苦诸位,在最短的时间内翻完这…五本书,将有可能还存在的药材写于纸上,方便我带走调查。”

弈清说得是实话,他们确实不能浪费时间,以他们所知的闻识和见广,即便筛选掉大部分天马行空的药材,还会有几十种无法判别,与其一个一个的试错,不如利用大量人力,排除错误选项,这显然是最有效的方法。

周或同意了,转而问道:“解蛊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