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烈烹饪技术很不错,甚至傲雪的手艺都是从他那里偷师学来的。几道菜肴很快出锅,狭小的屋子里传出点人间烟火气,倒显出几分温馨。

乔烈想起自己在傲雪面前嘴硬,宣称是吃完饭出来消食才会与他遇上,于是便打算做戏做到底,嘴里叫嚷着撑得要死了,吃不了一点,恰在此时五脏庙却存心跟他作对般发出抗议的惨叫。

……

两人面面相觑。

傲雪洞若观火,善解人意地替人盛了碗饭,体贴道:“这道菜盐多了点,你尝尝。”

“怎么会?明明是按照你的口味做的……”

傲雪顺势夹了筷炒肉到他碗里。

“哪里咸?你啊就是太挑食。”

两人拌了几句嘴,简单地用完一餐。乔烈在这等了他一天,确实是饿得很了,捧着碗一阵狼吞虎咽,很快风卷残云般消灭了桌上的菜肴。

饭后乔烈顺手收拾了碗筷,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喜滋滋地刷碗,傲雪将抽屉底层的备用钥匙翻了出来,递给了乔烈。

“这里以后除了我不会再有别人了,你想来就直接进来吧。”

乔烈有些受宠若惊,擦干了手接过那把小小的钥匙如获至宝般收进口袋。

傲雪将炖的浓白的鱼汤倒入保温桶,准备去疗养院看看外婆。

外婆是闲不住的人,总偷偷背着姐弟俩出去摆摊卖菜,挣得点碎银攒着给孩子加餐。但这个年纪的老人根本经不得折腾,更别说劳心费力。年前忽然在菜市场晕倒,一头栽倒在地,亏得豆腐店的大婶及时叫来救护车,才避免了一场悲剧发生。经此一病,外婆检查出脑梗,只能靠着输液管神志不清地瘫倒在病床上。于是姐弟俩一致决定将外婆送到疗养院保守治疗。

乔烈踢着步子,双手插着兜陪傲雪穿过葳蕤的梧桐大道。

“总觉得你藏着什么事似的,跟哥说说。”

乔烈背过身子,倒着往后走,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面前的傲雪。

傲雪抱着保温桶,思忖了一下,犹豫道:“乔烈,我转学了。”

“什么?!这么大的事你怎么才告诉我,你的小脑袋瓜一天天尽琢磨什么呢?”

乔烈停下脚步,佯装愤怒地弹了下傲雪的脑门。随即笃定道:“是不是因为乔朔?”

闻言,傲雪愣了愣,他不自然地眨了下眼,否认道:“跟他没关系。”

乔烈见状叹了口气。

“咱三从小一起长大,你啊从小就喜欢跟在乔朔屁股后面小朔哥哥长小朔哥哥短的叫,惹得我没少因为这事跟乔朔打架,我俩一动手你又在一边哭鼻子,最后还得是我俩轮番上阵去哄你这个爱哭鬼。”

提起往事,乔烈锋利的眉眼柔和了一些,唇角带着笑懒洋洋地揶揄傲雪。傲雪闻言耳尖泛上点红,薄怒道:“我哪里哭鼻子了……”

乔烈见状仰着头东倒西歪笑的没个正型,傲雪看不过去推了他一把,却被乔烈挠了把腰间的痒痒肉,两人嬉笑成一团,良久才恢复常貌。

“他虽然是我亲哥,但有时候我真的猜不透他在想什么。这些年越来越离谱了,学什么不好,偏学着做黑社会,还是跟着英雄哥那些无恶不作的人一起捞偏门,惹得我与你都不愿意再亲近他,妈也因为这件事几乎眼睛都要哭瞎了……”

傲雪踩在树影斑驳的水泥地上,那些絮絮叨叨的话语像一根蓄了力的针,毫不留情地刺在他的喉间,细密的阵痛令他发不出任何声音。

“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事发生?”

乔烈状似无意地将话题引向了一个极为隐秘的谜团,他深知乔朔与傲雪一定隐藏某些不可告人的秘密。长兄看向傲雪时晦涩难明的眼神,不可避免地令乔烈联想到自己对傲雪那难以言明的少年心事。有时候乔烈会想他跟乔朔不愧是亲兄弟,连喜欢的人的类型都一模一样。

可傲雪对乔朔疏远的态度却令乔烈陡然间产生了微妙的危机。乔烈不是没有询问过,两人就像是约定好了似的,三缄其口的态度将他推向了一个被隔绝开的世界,乔烈根本无法忍受两人心照不宣地保守着共同的秘密却把他一个人隔绝在外的残忍。

“没什么,以前的事我不想再提了。”

傲雪眨了眨酸涩的眼,嘴角扯出一点笑,却未达眼底。

乔烈见状只得气不过地冷哼一声,抱着臂硬邦邦地杵在那,傲雪觉得好笑,轻轻推了推他的臂弯,带点微不可查的讨好意味。乔烈的怒火瞬间熄灭,效果堪称立竿见影。

“算了算了。”乔烈见不得傲雪为难,索性大手一挥,接着道:“那你转去了哪里?这个你总得告诉我吧。”

“琼华。”

傲雪垂着眸,想到傲以晴为他办理退学手续时的决绝,心底涌上点难以言喻的酸涩。其实按照他的成绩,不管在哪里念书都大同小异,可傲以晴却不同意他的看法,傲雪知道傲以晴想给他最好的,于是送他去富家子弟云集的学校,接受所谓上流社会的熏陶。

傲雪长了一颗七窍玲珑心,他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