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桓熙一怔。

徐墨秀又说:“丑话说在前头,若到那时,你还如此刻一般毫无自保之力,我会来接我姐回家,断不会让她陪着你受苦的。”

赵桓熙无言以对,默默地带着徐墨秀去拜见他母亲。

殷夫人见了徐墨秀自是十分高兴,说了几句便让赵桓熙带他去挹芳苑用饭。

徐念安本想晚饭就在殷夫人这儿用的,殷夫人担心有她在他们年轻人会拘束,仍叫摆在挹芳苑。

两人走在去芝兰园的路上,徐墨秀见赵桓熙兴致不高,唯恐到了挹芳苑姐姐见了又要以为是他凶了他,便主动开口道:“去了国子监可还适应吗?”

赵桓熙见他关心自己,打起精神道:“挺好的,交了几个朋友,现在也没人欺负我了。”

“你那几个朋友学业都不怎么样?”

“嗯,他们都是家里受宠的,便不用心学习,也不用担心前途。”

“也是,像你这样落魄的嫡长确实少见。”

赵桓熙:“……”

徐墨秀:“……”

徐墨秀清了清嗓子,又问:“国子监里就没有学业好的?”

赵桓熙道:“有,那些自己凭本事考进来的贡生学业都不错。但他们都抱团,不怎么跟我们这些荫监来往。”

“以后你若有什么不懂可以写信给我。”徐墨秀道。

赵桓熙这才高兴了些,点点头:“嗯!”

徐墨秀想了想,心里还是不大放心,便问赵桓熙:“除了你爹之外,我姐姐在府里还有没有受过谁的欺负?”

赵桓熙张了张嘴,又闭上。

“说啊。”徐墨秀瞧他欲言又止,便知其中有事,忍不住催促道。

赵桓熙望着他为难道:“可是你姐姐叫我不要在你跟前胡说八道。”

“你如实以告,便不是胡说八道了。”徐墨秀道。

赵桓熙认真想了想,恍然:“对啊。”他就把赵姝娴和徐念安起龃龉的事原原本本跟徐墨秀说了一遍,临了还不忘添上一句:“这个五房二堂妹,就是你好友陆公子的未婚妻。”

两人边走边聊,到了挹芳苑时,徐墨秀自觉赵桓熙已经无碍了,可是赵桓熙去洗手时,徐念安却朝着他把脸一板,道:“又欺负他了是不是?”

徐墨秀忙道:“我没有。”

“若你真没有,此刻便该反问我一句‘为何这么说’?而不是急着否认。”徐念安好整以暇道。

徐墨秀望着自家长姐,想问她赵桓熙和他说的那些事,可一想,问了又能如何?他此刻是能为她做主还是如何呢?问了,不过是将疮疤再揭一遍罢了。

他在桌子底下捏了捏拳头,生生忍下,道:“你放心,既应了你来,我会对他尽心的。”

三人一道吃过晚饭,徐墨秀便跟着赵桓熙去了他书房,徐念安命人给两人送去茶点,自己依旧坐在院中的秋千上打络子。

不到半个时辰,徐墨秀出来了。

徐念安惊讶:“这么快?”

徐墨秀点头:“他将问题都整理好了,人也不算特别笨,很快就讲完了。我布置了几个题让他做。”

徐念安将未打完的络子放在秋千上,起身道:“我们出去走走。”

徐墨秀知道她是要和他商议小妹的婚事,就点了点头。

徐念安提了一盏灯笼,没让丫鬟跟着,和徐墨秀一起出了院门,走到横亘在兰湖与挹芳苑之间的梅岭上。

她将灯笼挂在一棵梅树上,问徐墨秀:“叫你打听的那位何公子,情况如何?”

徐墨秀苦笑:“与陆兄交往久了,实难觉得旁人优秀。”

徐念安道:“你别说这些没用的,陆公子是有婚约的,便没有婚约,也不是咱们这等人家能攀得上的,隻说那位何公子吧。”

“人倒是没什么大问题,学业也中规中矩,只是我瞧着他好像没什么主见,容易受旁人的意见左右。”徐墨秀道。

徐念安皱眉,道:“既然人没什么大问题,怕不是还要见上一面,毕竟这里头还卖着我四姑姐婆母的面子。”

她沉吟片刻,道:“此事拖着也没什么意义,要不就下次放旬假,你带惠安去与那何公子见上一面。既然你说他是个没主见的,他家里应该不会让他单独来见,你着重观察他母亲。一般没主见的儿子,上头必有个十分有主见的母亲。”

徐墨秀忍不住道:“便如赵桓熙一般?”

徐念安斜他一眼,道:“若他有个像殷夫人这样的母亲,说不得我就同意惠安嫁过去了。”她轻轻叹了口气,“我这婆母是好的。”

徐墨秀不想跟她探讨这个问题,觉得闹心,便道:“那就下次放旬假吧,便……约在昭化寺如何?万一不成,到时候隻说是去上香偶然遇见,也不损两家的面子。”

徐念安想了想,觉得妥当,点头:“好。”

赵桓熙做完了徐墨秀布置的题,出来一看,不见人影。

“晓薇,三奶奶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