揽月笑了一下:“都察院的严都尉的确是个放荡不羁之人,没少在朝堂上给崔瑨使绊子,由他办崔家的案子,难怪会轻判,毕竟严都尉曾经可是公开放过话:要是哪天谁把崔瑨给杀了,他不仅不治罪,还赏他黄金万两。”

柳南絮:“这人这么牛?”

揽月问道:“所以你后来就放了白掌柜?”

柳南絮摇头:“哪啊,都察院压根就不信崔瑨那套说辞,疑心崔夫人的死另有缘由,可又实在找不到证据,但也不甘心就此放过,那个都尉跟我爹认识,就悄悄给我爹来了信,特意把白掌柜流放到这里,就是希望我爹能保一保,说不定将来会有大用处!”

柳南絮对着揽月抬了抬下巴:“喏,用处这不就来了!

一开始还有人伺机想杀白掌柜,这更让我爹认定此案有蹊跷,我就帮我爹使了个金蝉脱壳的法儿,让崔家以为白掌柜已经死了,然后偷偷把他救下来,还给他医好了嗓子,这才知道里面竟然藏着这么大的隐情。”

揽月拍了拍柳南絮的手:“谢谢,你这次帮了我大忙了,这杜家可是崔瑨最重要的两个心腹之一,崔夫人的兄长是尚书省右丞,总领着工部、刑部还有兵部,是崔瑨的左膀右臂,如果能让他跟崔瑨离心,我的压力就轻多了。”

柳南絮得意道:“我就说你带着我肯定有用的,怎么样,我不会给你添麻烦吧!”

揽月笑了一下:“是,是我刚才得罪了,柳小姐大人大量,就别跟我计较了。”

柳南絮哼了一声:“看你表现!”

揽月着急回皇宫,所以路程走的很快,有时间经常赶不上驿站就在也在露宿,这期间也常常会遭遇伏击,幸亏这次崔瑨判断错误了揽月带的人多,所以那些杀手反而都殒了命,到底她之前给各地官府下的命令起了作用,官府不敢明目张胆的帮崔瑨,甚至还会帮忙阻挠,生怕连累到自己全家,也让揽月一路轻松不少。

眼看路程走了一大半,揽月却突然让队伍拐了个弯,要去暨山,柳南絮不解:“你不是着急回宫吗,跑去暨山干嘛?”

揽月解释:“不急在这一时半会儿,我贸然带皇嫂跟鸣岐回宫,没有帮手肯定会被崔瑨压住,皇嫂身上还有个戴罪之身,我必须先给鸣岐找个靠山,如此一来他回宫后,崔瑨那些人才不敢明目张胆的打压残害他。”

柳南絮明白了:“你是想请暨山二杰?”

揽月点头,柳南絮蹙起眉头:“恐怕有些难,我听说暨山二杰已经有十余年不曾踏出暨山,而且也放出话来不再过问朝堂之事,想请他们出山可不容易。”

这暨山二杰是名满天下的名仕,深受文人学子敬重,就连如今科考的许多书都是出自他二人之手,以前年轻时还曾到处游历授课,可以说桃李满天下,后来崔瑨把持朝堂,暨山二杰看不上他,便干脆很少再出来,崔瑨也曾上前邀请过多次,二人都没给他脸面,不过这两人实在名气太大,崔瑨即便恼怒也不敢动他们,否则就是惹怒了天下大半读书人。

揽月说道:“我邀请他们并不是图他们什么名气,而是这暨山二杰曾在战场上救过辅国大将军跟他手下的将士,辅国大将军虽然只是商家门下的学生,但与商家义子无异,我朝几乎有一小半的武将都是出自商戍门下,我看中的是商家!”

这些柳南絮是真的不懂,这里面的关系太复杂了:“所以你是想通过暨山二杰拉拢到商家?”

揽月点头:“暨山二杰的作用可不止这么一点儿,不过这是我目前最需要的,只要拉拢到商家,鸣岐才能在京城立足。”

这么一解释柳南絮就明白了,马车走了好几天才走到暨山脚下,揽月早已经提前让人将太子妃跟昌鸣岐送来了这里,太子妃他们走的慢,刚好到这里就跟揽月的队伍碰上了。

揽月让其他人在山下等着,自己带着昌鸣岐单独上前求教,柳南絮不放心也跟了上去,原本太子妃也要上去的,被揽月给阻止了。

暨山很大,四周都是良田,如今正值开春,田地里到处都是百姓在忙碌的身影,这几年因为崔瑨把持朝政,官员贪墨严重,这一路走来,好多地方的百姓都过得不怎么好,但是暨山这里的百姓竟然一个个朝气蓬勃,虽然种田很累,但他们面上都带着生机勃勃的希望。

揽月会不时停下来跟那些百姓攀谈,听他们夸赞暨山二杰多好,他们中的这些田其实都是属于暨山二杰的,但暨山二杰每年只让这些百姓每人交几担粮食,够他们吃就行,并不会多要,这些百姓都是各地逃难过来的,一个个对暨山二杰很是感激。

昌鸣岐也在一旁认真听着,碰到听不懂的时不时还会问揽月几句,不知不觉就走到山上,在山门前被两个半大小子挡住去路,这些孩子也都是山下百姓的,暨山二杰免费在山上授课教他们。

“你们是干什么来的?”

揽月态度温和:“我们是来拜见两位先生,还请代为通传一声。”

那两小子却直接摆手:“你们还是回去吧,先生是不会见你们的,每天这山上都会有人来拜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