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悦词捂住他的嘴阻止他继续说,凌越就做举手投降的手势,等宋悦词放开了手,他一边走向微波炉一边说道:“补体力要多吃肉,我以后学着煎牛排给你吃好了。”

只是这个以后,一下就隔了太久。

宋悦词看着面前那份煎好并已经被细致切好的牛排,香气很足,成色也漂亮。宋悦词叉了一块到嘴里,“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那时候他们分手,宋涛和席止却还有联系,那个江南菜馆在那段时间还没有彻底闭店结束营业。

宋二少依旧会时不时就给席止打个电话随便聊会。某天宋悦词就在席止旁边,宋涛身边应该是有人,大概也是被缠烦了,宋涛直接说道:“凌越不就坐在那吗,你自己去找他!”

分手没多久,时间只覆盖了薄薄一层,就像掀了皮的伤口,别说结痂了,连红色的肉都还袒露在外。猛然听到凌越的名字,就像突然被酒精棉签突然按上了伤口。

宋涛不知道宋悦词在,他在声色犬马里头昏脑胀,必须出来跟席止说说话醒醒脑,他也只跟席止说些有的没的,其他跟谁说他都觉得是早晚会漏风的墙。

宋二少:“完了,凌越被仙女刺激狠了吧,这么乱的局他都愿意来了”,他说完这句还嫌不够,“满场心思都落他身上,我也是服气。他都没说自己已经单身了,都一点没耽误。”

席止很紧张地去看宋悦词的反应,却见她没事人似的。席止把宋涛电话挂了,“你知道他的,他喜欢夸张喜欢胡说八道也不是第一次了!凌先生是……”

宋悦词淡淡地笑了笑,“我们分手了,他做什么都是他自己的事。”

席止没看到,在离她远的那一侧,宋悦词的裙摆一角已经被抓皱。但她也清楚,凌越这样的人,最不缺的就是喜欢,而他也值得那些喜欢。

即使和好后她也没有提起过这件事。因为在分开的那段时间里,关系不足以延续的时候,谁也没有必要去要求曾经的爱人做什么。

只是今天这份迟来的牛排,让她意识到,在分开的时间里凌越的所有改变,她其实都有介意,她介意自己也许不是唯一那个,也介意自己也许不是最先体会到他改变的那个。

凌越听着宋悦词云淡风轻说完,第一时间拿过了她手里的叉子,他站在她的座位旁边,居高临下地垂眸看她,“我觉得你对我的感情可以更挑剔一些。”

他睫毛长,向下看时在眼下落了一层薄薄的阴影,宋悦词反而看不清他眼里的情绪。

凌越看起来纠结,他仿佛不想提,却也没想过宋悦词会知道那个乱得不行的局。他最后还是报出了一个人名,宋悦词听完后一瞬间就明白了。

她一把抓住了凌越的手,“所以根本不是什么他突然看到了我的表演视频?是因为你找了他?”

凌越安抚性地拍拍她的背,“别把我想得那么厉害,我最多不过搭了条线,是他看了你的视频觉得你真的好这事才能成的。”

国内古典舞大家大多都是女性,因为身体柔韧度各方面的天然优势。但也有例外,虽然已经离开舞台许久,也永远会被提起的白宣。力与美,柔与刚,任何一个舞台都会让人为之倾倒。

宋悦词不止一次在凌越面前提到过他,“不知道离开的具体原因是什么,不过大概率是因为不公平竞争,应该是被人临时取代了他的位置。”

所谓天才,自然是受不了这种事情发生的。

凌越多少也打听过这位白宣,但即使是他,也一直没得到过什么消息。那位白宣老师久不回国,世界太大,凌越也不知道要去哪捞人。

直到那天不知道是谁组了个规模很大却乱得不行的局,光是一眼过去,当红的明星一只手都数不完。

凌越的消息一向灵通,但电话那头也没十足的把握,只好说道:“我替您去一趟,如果确实是,我把人给您请过来,这样比较万全。”

凌越立刻拒绝了,“是我有事麻烦别人。”

所以他还是自己去了。

他那么拽的一个人,从小到大从没什么需要他低头或是服输的时候。但这个世界上,也总有些人,钱买不动,权压不动。恃才傲物,把这些东西都看作是身外之物。

那也是凌越第一次求人。他等了太久,等到场子里醉了的已经好几个,进来打招呼的经纪人也好几个,等到宋涛都嚎不动了,安静在他旁边的沙发上睡着,又等到人都走得七七八八了,也在他起身要走时,白宣推门进来了。

白宣也是来找人的,他谈过一场不体面的恋爱,对方死缠烂打不算,现在还给旗下一个新出道的艺人改了艺名,故意膈应他,还就叫“白宣”。

名声这东西对白宣来说压根不算什么,但有人要故意恶心他,他就算被报道挂上头条过不好安生日子他也绝不放过。

所以他推门进来就喊,“白宣是哪位?”

那个还没正式出道的艺人早就已经被经纪人带出去了,自然没人应他。倒是有个男声喊了他一声,“白宣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