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堪这也是为他好。

宴席之上,只要李瑈提起任何想要去南京的念头,都会被陈堪用和煦的态度和恳切的言辞堵回去。

于是,李瑈不出意外的喝醉了。

这一次喝醉和上一次不同,上次李瑈三杯酒下肚,直接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而这一次,李瑈却是在饭桌上发了许久的疯。

先是哭闹着表达了对自己国家的担忧,然后又是感谢陈堪,感谢大明愿意伸出援助之手。

前面的话都还算正常,但到了后面画风便逐渐跑歪。

先是大笑着说他是朝鲜的王世子,在朝鲜国内,他的地位无可撼动,随后又一脸愤慨的指责他老子偏爱小儿子,让他这个大儿子在国内受尽了白眼。

如今到了朝鲜生死存亡之际,又将向大明求援这个重任压在了他的身上,而那个受尽老爹宠爱的小儿子却什么也不用干。

最后更是咒骂了他那个叫李祹的弟弟足足半个时辰,最后才不甘心的一头栽进了盘子里。

整个场面,陈堪唯一能做的,便是顺着他的话附和他。

现在终于将他灌醉了,陈堪的脸色便也瞬间平静了下来。

李瑈口中那个李祹,陈堪自然是知道的,在后世,这个李祹被棒子们吹捧为朝鲜历史上最伟大的君主。

朝鲜世宗李祹,在后世被棒子吹上天,实际上却是一个捡漏王。

因为在他上面,还有两个哥哥,一个是如今的王世子李瑈,还有一个是在李瑈死后成为王世子的李禔。

本来王位怎么都轮不到李祹身上,奈何他的两个兄长都是短命鬼,还活不过李芳远。

不过这个时空有了陈堪,那历史上便不会再有世宗大王李祹,只会有亡国世子李祹。

吩咐下人将李瑈拖回房间,陈堪也早早睡下。

这么久的时间过去,草原上的大戏要开始了,他这个主角可不能缺席。

于是,第二天一大早,刚刚醒酒的李瑈便发现整座侯府开始忙碌起来。

眼见侯府下人神色匆匆,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慌乱之色,往些日子他一睡醒便会贴心为他准备好早餐的下人也不在,李瑈只得走出前院,随手揪住一个侯府下人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府中忙乱不堪?”

那下人刚想发怒,但看见揪住他的人赫然是朝鲜王世子,便低声解释道:“世子不知,那草原上的鞑子打进来了,下人正在为侯爷准备出征所需的物资呢。”

随口解释一句,那下人便从匆匆离去。

李瑈有些愣神,片刻后他消化完这个消息,忍不住喃喃自语一句:“鞑子打进来了?”

随后陡然脸色大变,一瞬间脸上便没了血色。

他突然反应过来,他现在是在大明,不是在朝鲜。

鞑子犯边,那岂不是意味着大明要先应付鞑子,抽不出精力去管朝鲜的事情了?

想到这个结果,李瑈顿时像是一下子被抽掉了身上的力气,忍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

“怎么会,怎么会呢?”

李瑈心下慌乱无比,只是一瞬间便忍不住方寸大乱。

心神惊惧之下,不顾一切的起身就要朝后院跑去。

“侯爷呢,侯爷在哪,我要见侯爷。”

在中庭与后院之间的月门处,云程拦住了李瑈。

李瑈就像是疯了一样,大喊道:“让开,我要见侯爷!”

云程摇摇头:“世子殿下,后院乃是侯府女眷所居,您不能进去,另外,侯爷此时已经不在府中,而是到了军中整军准备出征。”

一听见陈堪在军营,李让转身就朝外面跑去,但没走几步,又回首喊道:“给我一匹马,要快马。”

云程道:“世子殿下,侯爷离开时曾交代过老奴,让老奴务必照顾好您,另外侯爷还说,让我告诉您不必去找他,他处理完草原上的事情便回来。”

“不行,给我备马,快!”

云程继续苦口婆心道:“就算您现在去,也见不到侯爷了,侯爷是昨夜接到的急报,现在大军早就开拔了。”

李瑈声嘶力竭道:“给我备马!”

这场仗要怎么打

两人相争最终的结果以云程牵了一匹战马给李瑈而结束。

李瑈也没有过多的废话,打马冲出金水河便朝着北京城东北方向的三千营教场而去。

可惜,他来晚一步,赶到教场之时,只剩下未曾随军出征的文书司国和主簿文书在等着他。

于忠和司国之所以现在还留在军营,是因为他们俩主管的是后勤事务,需要等待朝廷征发的民夫和工匠,负责运粮运铠甲运物资。

看见空荡荡的大营,李瑈差点眼前一黑栽下马来。

但大军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只得失魂落魄的回到侯府。

与此同时,侯府的下人也将准备好的物资运出侯府,准备送往于忠与司国的手里。

届时陈堪于边境扎营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