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马大,足有六七人,他们只有三人,再加上这里有太多工具,一旦真的打起来,绝对会受伤。

尤其是在这个关头,再过几月他们就要比赛了。

贺长生虽然耿直,但绝不意味着他会做不自量力的事情。

他知道,唯一的办法就是跑。

让他庆幸的是,冬歌对自己实力的估计也相当到位。

他没去寻衅,而是沉默着扫一扫衣襟上的尘土,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谁想,那胖子见他起身,突起一脚,踹了上来,恰好踢中他的肚子。

这一下踹得着实不轻,冬歌足足滚出了几米开外。

娄思凡见时机成熟,推了胖子一把,大喊道:“快跑!!”

冬歌反应极迅速,不顾疼痛,扯住了来拉他的贺长生的袖子,转头朝他们的来处狂奔而去。

061把同样的问题问了第三十六遍,语气中已带了几分难言的焦急:“要我帮忙吗?!”

池小池第三十六遍回应他:“等着。”

061心疼得直哆嗦:“你受伤了!软组织挫伤……”

池小池压着闷痛的伤处一瘸一拐地往前奔:“我发现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侧耳听着从身后传来的动静。

……那些人没有追上来。

而娄思凡也没有跟上来。

当鼻樑被一拳捣中时,娄思凡整个人都没能反应过来,就被刺得人眼泪直流的酸痛感逼得弯下了腰。

他本来打算推开胖子后,就势到他们身后去,找个地方躲起来,任他们去抓冬歌,自己再穿过这些早就走熟了的小巷,找到长生,上演一出拯救的戏码。

没想到胖子竟捉住了他,嘿嘿一笑,接着就是迎面一拳。

娄思凡摸着明显错了位的鼻骨,痛楚难当:“你们干什么?”

没人回应他的问题。

他被人一脚跺倒在地,雨点般的拳脚朝他的身上袭来。

他像是一隻沙包,被无数拳头砸得失了声。

而就在长达几十秒的围殴后,拳脚又同时消失了。

大家散了开来,而满脸沙土的娄思凡睁着模糊的眼睛,眼睁睁看着那为首的胖子在一堆木材里挑出了一根约有大臂粗细的。

不,不对……

一定是搞错了什么……

娄思凡惨叫了起来:“你们放开我!我是——”

胖子没让他把自我介绍做完。

那棍子挟着风声,狠狠砸在了娄思凡的膝盖上。

娄思凡登时连叫也叫不出来了,大张着嘴,满眼土和泪地瘫软了下去。

而没头没脑地跟着冬歌在胡同里跑出了百米开外的贺长生终于发现了,娄思凡没跟上来。

他站住了脚步。

才刚刚转身的工夫,一声凄厉的惨叫就像一辆卡车的车轮,从贺长生的神经上碾了过去。

贺长生睁大了眼睛。

下一秒,他转身就要往回跑。

冬歌一把扯住了他:“你干嘛去?”

贺长生急得带了哭腔:“娄哥!娄哥没出来!!”

冬歌一怔,像是才发现一样,深呼吸两口,牢牢拖住贺长生的手,弯腰从一旁的墙角里捡起两块砖头,拍到贺长生手中:“一起。”

061急了:“你干什么?”

池小池没有回应,只微微活动了脖子。

061:“……”该死!

两个愣头青拎着砖头正要往回衝,斜刺里就跑出来一个身影,一手捉住一个:“冬歌!长生!”

冬歌回头一望,也不禁愕然一瞬:“小叔?”

来人正是冬飞鸿。

他看着冬歌身上偌大的脚印,急道:“怎么了?你妈叫我来接你,我刚到就听到——”

贺长生控制不住地发着抖:“小叔,出事了。娄哥出事了。”

冬飞鸿说:“我去看看。”

冬歌一把握住他的手,神情也紧张起来:“他们人多。”

冬飞鸿言简意赅:“万事有我。”

他把目光转向贺长生,向来温情的双眼里此刻结满了冷冽之光,命令道:“你们两个在这儿别动,别捣乱,马上报警。”

说罢,他转身拔足,往惨叫发出的地方跑去。

而在冬歌看不到的地方,冬飞鸿眸色彻底阴沉了下来。

他微微活动了颈骨,发出清脆的咔咔两声骨响。

二人刚拨通电话,就听同样的方向传来了又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嗥。

打电话的贺长生与接线员都是一抖。

但幸好,那声音不属于冬飞鸿,也不属于娄思凡。

紧接而来的又是一声。

接线员听到这样的动静,也意识到了事件的严重性,问清了斗殴发生的具体地点,就立马通知出警。

在短短一分钟的通话时间里,小巷那头一共传来了七声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