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行无奈道:这是你锦娘娘送的?给父皇瞧瞧。

婠婠依依不舍递给顾景行,还不忘叮嘱别用手直接摸。顾景行哭笑不得,这么个小破玩意,婠婠能宝贝成这样?

父皇,这玉竹牌好看呢,锦娘娘给母妃还有慧娘娘、余娘娘、秦娘娘、润娘娘还有二妹妹,二弟弟都送了!父皇难道没有吗?

咳咳,顾景行有些尴尬,当然有了,父皇那个更好看。

怎么他就没收到呢,是不是太久不去陪她,她把自己给忘了!

婠婠已经快六岁了,这一年个子真长了不少,顾景行自是欢喜,竟是坐下来陪婠婠盘竹牌到子时,亲自哄着婠婠睡了。

晚些也没去找淑妃睡觉,反而在书房里批阅奏折。

淑妃这才长舒一口气,还好这老壁灯没要自己伺候。不然她都不知道应当如何面对挽宁那个傻妹妹。

可转念一想,看他的模样,似是根本就没打算让自己伺候的。

那来这干嘛?

不是早就说了让他没事别来吗?

未央宫的书桌难道比养心殿的好?

非来这里办公打扰自己休息?

淑妃烦不胜烦,最后竟是直接去偏殿睡了。

她倒是不敢瞪顾景行,可在门口值夜的福安就遭了殃。

福安心里委屈,这几日皇帝到处临幸嫔妃,也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本就应当高兴的嫔妃,没一个给他好脸色的!

一瞬间,福安竟是想念起了毓秀宫的那位主儿。

在毓秀宫,别说锦主儿花容月貌人美心善,皇上在那也总是笑的。

最重要的是,还能看到芍药姑娘。

天禧国的禧

皇帝把整个后宫临幸了个遍,可后宫的怨气却比临幸前还要大一些。

皇后的小月子也坐得差不多了,虽然正月十五的时候皇帝没来,她有些不舒服,可二月初一皇上还是按规矩来了,甚至已经连着来了好几日。

椒房殿烛光闪烁,皇后甚至还特意描眉画眼,养了许久,脸上也渐渐有了些血色,如今略施粉黛,也是温婉柔美的。

尤其是她今晚还画了当初大婚时,那象征中宫的牡丹花钿,正红的牡丹花,更显气色。

她身穿一身正红色的天丝长衫,端着一壶清酒,从屋外走了进来:皇上,忙了一整日了,晚上早些歇歇吧。

顾景行端起尝了一口,皱眉道:怎是酒?抬眸正好对上皇后的这身打扮,手中的酒杯洒了大半。

皇后拿起手帕,替顾景行擦着:皇上还记得臣妾这身打扮?

顾景行沉默片刻,还是说道:自是记得的。

太医说了臣妾的身子已是大好了

皇后,你大病初愈,酒还是应当少喝。四皇子呢?朕今天还没瞧着他。

皇后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但很快就恢复如常了:四皇子用晚膳用得着,这会已是睡下了。

皇后辛苦了,四皇子养得极好。说起来,二皇子是个可怜的,如今他生母早早去了,孩子毕竟是无辜的,皇后往后便多照拂一些吧。

前些日子,宫里所传之事闹得风风雨雨,那孟雨思说得更是有鼻子有眼,一下子就把皇后苦心树立多年的慈悲嫡母的形象给打破了。

对已故的竞争对手的孩子,暗中使绊子,使得婆子们轻慢了皇子,本就是善妒的表现,是身为中宫国母所不齿的。

皇帝先前没处置皇后,甚至没在旁人面前提,不代表他傻,更不可能是他偏心皇后。这点皇后清楚得很。

这话里,是对她的叮嘱,也是对她的警告。

但毕竟不是皇后亲自开口让婆子们轻慢二皇子的,哪怕是皇上也不能太过苛责皇后。

臣妾明白了。皇上,时候不早了早些休息吧。

顾景行也不再看她:皇后,你的身体刚刚大好,朕近日忙于春闱,还歇不得。天气也渐渐暖和了,改日皇后便可收回中宫之权,但皇后太过辛苦已病了几次,还失了皇子,朕于心不忍,便让淑妃和润贵嫔协理六宫吧。

皇后苦笑,也只得领命。

这大病两个月,苦心经营这么多年的后位,竟也被渐渐架空了权势。

听闻这次科举,皇上是打算填补先前方家一族留下的空缺的,或许她也应当听父亲的,多为家里谋划一番了。

而曲挽宁这边,今日收到了哥哥的来信。

原是哥哥已经抵达京城,准备参加春闱了。听闻妹妹已有了身孕,他这个做哥哥的,竟是囊中羞涩,就算手头的那点钱还是妹妹送的,也没钱买什么贵重的东西,便送了一只小狗进宫。

小狗已在内务府养了几日,确保身子健健康康才送到曲挽宁宫里。

这小狗通体全黄,唯独脑门上有一团如火焰般白毛,看到曲挽宁后,更是兴奋得甩动小巧却粗壮的尾巴,围着曲挽宁的脚边蹭。

锦贵嫔娘娘,这小狗真灵性,之前在内务府养着,可没见对谁这么亲近呢!内务府的小太监